“**,距离广州还有多远?”天黑之后船队夜泊一个无名海岛,简单的吃罢晚饭,赵昺叫过**问道。
“殿下,约还有二更的路程。”**掏出本小册子翻了翻回答道。
“嗯,我们下来的路程将是顺风顺水,时间应该还来得及。”赵昺心算了下有说道,他知道古时因为科技不发达,对地理认识也尚有局限性,而在茫茫海上又难有参照物。因此也难以计算航程,便以焚香或沙漏计算时间,将一昼夜分为十更,故以更计算里程。故而更不仅是计时单位,还包含航行的里程,在此情况下每更约为六十里。
“是的,殿下,今晚子时出海,明日天亮前决计能至海口。”**肯定地说道。
“**,可否将你那册子借给本王一读?”赵昺指指**手中的册子说道。前世的小学生都知道速度乘以时间便是路程,而船行海上,风潮有顺逆,行驶有快慢,这些不确定的因素往往导致航程难以计算。古人没有现代的先进仪器,但他们可以用投木法测出船速,在配以焚香所用的时间粗略的算出相对比较准确的航程,与针路等搭配制成海图和更路薄,而**手中的那本册子赵暭。
“殿下,这……”**犹豫了下说道,“殿下,可否将白日那千里眼让属下也看看?”
“呵呵,还跟本王谈条件,好,本王就答应你!”赵昺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将望远镜递给了**,而**也立刻奉上了那本视为生命般珍贵的海图,俩人立刻各自拿了把玩起来。
“殿下能看得懂?”**看了远处看近处,看得两眼发昏,他揉揉眼睛抬头突然发现小王爷一边翻着册子,一边用笔记录,好像在算着什么。
“这个很难吗?”赵昺眨眨眼笑着反问道。他知道正是由于海况的不确定性。因此古时计算航程必须要有两个先决条件:一是测速;二是要有懂得风讯缓急和水流的顺逆的人。可也正因为其中参杂了人为的因素,使得每一份海图都不相同,形成了各自的秘本。
这也导致**以为小王爷不懂得这些知识,即便给他看也看不懂其中的奥秘。却无论也想不到其中藏着个专家。赵昺只需判断出其所用的香焚烧的时间和水流及风向,破解他的海图不过是分分钟钟的事情,困扰他的其实只是图中那些‘莫名其妙’的地名而已。
“那……那我不换了!”**突然伸手想去抢,可看看一边的倪亮又缩回了手,他实在是有些怕这个傻小子。侍卫队中谁要敢说殿下一点不好,其立刻便会翻脸,别说从殿下手里抢东西了。可实在又不想因为自己一时贪恋玩物而失了几代人的心血,而他也知道这是自己能在军中立身的本钱。
“本王不会夺人所爱,给你!”赵昺笑笑将册子还给了**,其实赵昺前世所学中以涉及这方面的东西,只是未见过实物,现在一观之下便清楚了其中的原理,自己完全可以据此为样本,结合现有的工具做出更为精确和规范的海图。所以现在对他来这份海图也就没有意义了,只是暂时自己顾不上,还得依靠这旧有的东西。
“这……”王爷轻易便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反倒犹豫了,愣在了那里。
“好了,千里镜在你手里更有用,你先用着,但千万不要有所损伤,这可是世上独有之物。”赵昺将册子塞给一脸尴尬的**,转身说道。“王德,请几位参议和军将议事,船队做好出发准备!”……
…………
四月初十日,一直向西南航行的帅府船队突然转向东南进入伶仃洋。船队于子时驶入珠江口。由于珠江万千年的冲刷和泥沙淤积,这里形成了诸多的沙洲和浅湾。由于河道局促,礁石较多为了避免搁浅船队转为纵列,拉大距离降半帆缓行,二百余艘船如同一条蜿蜒的长龙一般。
船队行至龙湾,前军继续前行准备穿过水关。直逼城下;右军则向东隐于一沙洲之后,待前军发起攻击后,自琵琶洲水道进入东水壕攻取右翅城;左军则配合江璆所帅义勇相机攻取扶胥和石门两镇,伺机攻取左翅城。中军在前军夺取港口后,配合他们歼灭驻扎于城外的赤马探军;后军担负保护王驾,保持水道畅通的任务,同时作为后备队随时准备支援各军。
赵昺的座船泊在江心,为了防止他又跑出去‘看热闹’,应节严严令他不许出舱,而其也知道只凭王德和倪亮两个人是看不住王爷的,弄不好还得被殿下忽悠的一起溜出去,没准还得跑到前边凑热闹。而船上的几位大人,赵孟锦被派到前军直接指挥战斗,转运副使潘方则在后军督战,提刑高应松前往右军监战,只留应节严坐镇中军。因此只能让邓光荐和元妙两人在舱中‘相陪’。
眼下这两个人一个坐在舱门口捻着佛珠闭目念经,另一个倒是没逼他背书,独自在烛前捧着本书摇头晃脑。瞅着这俩闷嘴葫芦,又是自己的师傅,赵昺想聊天也聊不起来。因为实施灯火管制,各船舱外都熄了灯火,他也不敢开窗,只能把舷窗扒开一道窄缝向外张望。
此刻半弯的月亮已经西斜,漫天的星斗将海面映的星星点点,随着波涛闪烁。两边的沙洲之上偶有犬吠声传来,但不见一丝灯火,不知是对舟船夜泊习以为常,还是仍在酣睡之中,连个人影都瞅不见。而行船的破水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异常突兀,让人不禁心惊肉跳。
“殿下,开始涨潮了!”张瑾走进舱中禀告道。
“嗯。”赵昺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