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感于蔡国兵车破象都遥遥传过来的锋芒,王越决定加快进度,力求以最短时间内将申国乱局平息。
如今汲地兵车已经不是问题,整个申国事就只剩下渚氏两百乘兵车、部分胁从军和蔡国吴氏两百乘马军。
吴氏马军乃是外来客军,本地无有根基,一旦渚氏兵车再被破,他在申国就再无立足之地,除却退走别无他途,如果不退,不是因缺乏后勤补给而饿死,就是被申国国师会同各地大夫之军围杀。
以吴氏之能,当然不会让后一种情况发生,必定是回返象国。
渚氏的胁从军,若渚氏进军局势顺利,则还无妨,一旦战局失利,在主力都难自保的情况下,多半直接溃散投诚,甚至可能反噬一击。
所以,一番斟酌,王越的目标直接就锁定了在渚地北方的渚氏兵车。
在渚邑投诚反正的第二日,淮上大军只稍作休整,就准备起行向北,至于渚邑王越就只安排了四个千人队主持渚邑秩序,看守后路,最主要是等待申南前来会猎大夫们的接收。
一番安排,淮上军离开渚邑已经是日上三竿,出发前王越惯例放出墨蝰往进军路线方向巡视,但出乎意料,墨蝰才飞出去不到一刻钟,就有所回馈,在北面不到五十里之地,此时竟有一队兵车南来。
几乎在发现这队兵车的瞬间,王越的意志就往墨蝰身上投去,开启着鹰眼将龙躯隐藏在云中朝下俯瞰。
稍稍观察,王越就知下方是渚氏的兵车,数量在接近三百乘左右,再加上随军民夫,足足四万余人,此刻之渚氏向南回师,不出意料是试图回援渚邑,想凭着渚邑固守,以待形势变化。
很显然渚邑因渚氏小宗诸人反水陷落的太快,以至于渚邑大夫还不知道,所以心底还打着这样的主意,而这却也是当前状况下最好的主意,只是其中前提是渚邑还没陷落。
王越一声冷笑,对与自己同乘驷车的淮伯祭司道:“传令诸军,准备战斗,一战结束申南战事。”
命令一经淮伯祭司层层下达,才出渚邑的淮上军就是一肃。
王越随即叫墨蝰沿着车道回返观察,他这是要选一处的地形,与渚氏好好打上一场,在与蔡国对决之前,为这两个万人队完成一只军队成军后最重要的淬火。
因着他所带军队都是步兵,渚氏兵车也是如此时代大多数军势一样,皆是以战车为主,步兵武卒为辅,围绕着战车来作战,所以在地形的选择上,首先就须考虑到限制车兵。
既是要限制车兵,当然就不能选择地势过于平坦之地。
平坦之地可以任由战车纵横驰骋,在此等地形对抗车兵简直就是找死。
这个时代为何流行车战?
当然是因为战车的战斗力在所有兵种中堪称最强。
甚至完全可以说,只要在合适的地形上,没有任何兵种可以阻挡战车的锋芒。
这时很多人就未免会想,不过是两马或四匹马拉着,靠着冲锋撞击碾压和车上持长兵武士或射手来杀伤敌人的战车能有多厉害?有着这种想法的人对战车的了解多半只从部分不实的电视上。
因限于制作成本,又或者导演编剧的无知,电视上的战车要么简陋比之民工拖的板车都不如,要么奢华的毫无战斗力,所谓的大场面,多半是战车翻翻翻,似乎翻的越多场面就越大,哪显露出半点战车锋芒?
真实的车战到底是怎样的呢?
首先战车比民工拖的板车要强的多,在这个时代称得上比较精密的器械,制造的价格比较昂贵,以至于很多穷的大夫领根本武装不起过多的战车。
而相对于战车的杀伤力,冲撞碾压包括武士攻击都只是小部分,甚至武士和射手的工作不仅仅是简单的杀人,更重要的任务是清扫威胁战车者,为的是让战车更好的杀人。
战车杀人的关键,在于于战时,冲锋之前,车轴左右车轮外侧会被配上延伸前出数尺的刃具。
此刃具配好,战车一旦冲锋,刃具就会随着车轮转动高速旋转切割,这样一辆战车一旦冲进人堆里,左右的刃具能叫所有人无比真实的体会到自己的身体是血肉做的。
车辆所过之处,左右杀伤线上无人可当,成排的战车冲锋,那就是现代农业组织大规模收割时,近似于收割机割麦子的场面,不过收割机割的是麦子,战车割的是一排排的人。
本世界陈国大军厉害,除却军队战阵无双,其国力强大可以武装起数量最多,且最精良的战车兵也是个关键要素。
排除了利于车兵发挥的过于平坦处,王越再确定的是相对的可便于自己军队阵型的展开的地形,以将军阵的战斗力发挥到极限。
如此一番确定,王越目光落在两军之间,稍稍偏向渚邑方向,一处镇邑北边的荒野中。
此荒野地势虽然相对平坦,实际上却是起伏不定,小沟小坎众多,完全不利车兵驰骋,又因稍靠近渚邑方向,以淮上军的行军速度,完全可以率先到达,然后还能休息一段时间,等地敌军疲师到来。
但这里却是有个问题,渚氏的军队有着外派斥候先行,必定会发现淮上军的存在,哪怕王越将他们截杀了,渚氏见斥候不回,也知道前面有状况,这种状况下,此战会否还打的起来呢?
渚氏之军会否避战?当然不会。
渚氏渚邑被占,北面的城邑他又已主动放弃,在整个申国四处皆敌的情况下,且大军身处野外无城固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