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历(以月相周期排年确月)八月,王越来此世的第五个月份,四万淮上精锐联军由汲西出发经过四日行军,由西方顺着数月前汲地兵车入申南的道路进驻申南尹地。
驻扎于尹地的汲地兵车不战而退,向北退守莱林、林邑一线。
“拜见公子。”尹邑大夫府,现在成了王越临时住所。
到达尹地后,才将军队安排好,还来不及休息,王越就将风海和东门廷召了过来。
淮上技击营的大部覆灭,以及地主祭司自淮上的撤离,使的蔡国技击营在淮上就几乎再不成威胁,因此此次北上,风海和东门廷都是随军的。
近来他于汲地接掌军政之时,却也没叫风海等人闲着,乃是叫他们于军队前先行到达了申南。
“起来吧。”看了看两人,王越摆了摆手,道:“风海,你先将本公子吩咐之事都与我汇报一番。”
“诺!”风海起身道:“那小人便先将近两月申南局势先与公子分说一二。”
见王越颔首,风海才说:“近两月来我淮上整军兵出汲地,申国之局势也在不断变化,但却并未恶化,反倒向好的方面转变,并且在我军到达尹地前,申国就已经与渚氏、汲地、蔡国兵车达成了勉强相持之状况。”
“蔡国吴氏兵家领军不凡,按照常理申国抵挡不了多长时间。”王越疑惑道:“个中原因你可探听到?”
“有。”风海肯定道:“公子,申国之所以能够抵挡,最主要的原因是蔡国领军之吴氏保存实力,不肯参与到对申国国师残军的攻坚中去,这使的几次强攻申军大营损失惨重的渚氏、汲氏大为不满。”
“往后三家皆是不愿意自损,便将围歼改为围困,期望通过围困申国国师至其粮绝来获取胜利,此策由吴氏提出,三家皆是认可,因为申国国师后路断绝,仅凭携带之粮食,并不能支持多久。”
“那申国国师是如何支撑到现在的呢?”王越问。
“公子,是因为申国国师中有一位农家的宗师鲁子在。”
“农家宗师?”王越想起昔日尹地遇到的两位少年,道:“你与我细细说来。”
“唯。”风海应唯,面上无比惊叹,道:“那位农家宗师,有着快速催长植物之能,竟是凭此强大力量,将部分军粮种植于营寨控制的山林内强行催生。
“他此举造成大片山林化为荒漠,却铸就了那整片山林半月亩产小麦上万斤的奇迹,一举解决申军缺粮之困。”
“申国国师有了粮食,吴氏、渚氏、汲氏的打算自然就落空了。”
“往后他们试图强攻,但申国国师实力虽欠,却有地利优势,再加之昔日虽被吴氏马军偷袭溃败,损失的多是武卒,军中武士和诸般强者未损,所以渚氏与汲氏之强攻皆被挫败。”
“就在这段时日内,申南大夫们重整了溃军,申北大夫们也动员了数百乘兵车,再次向申中汇集,因有着上回被伏击之败,这回他们却是无比小心,使蔡国一方兵车再无偷袭机会。”
“至此,蔡国一方兵车围困申国国师时,又须防备申南、申中之兵车,就再无其他余力,双方于此陷入僵持,此局势申国虽处于劣势,但蔡国却也奈何不了他们。”
“公子,我们来的正是时候呢。”风海笑着说。
王越点了点头,道:“那汲地兵车之现状如何呢?”
风海得意道:“以公子之策,将汲地公子与黎庶之仁德,通过种种手段,传于汲地武士、武卒听之,引起反响十分剧烈,起先汲邑大夫还能想办法控制,到如今他们想控制也是控制不住,军中甚至开始出现大量逃卒,此等兵车公子只须随手一击,就可叫其溃散,军中武卒也可轻易收编。”
王越颔首道:“此事风海你做的不错。”
“这是小人应该做的。”风海恭敬的说着。
王越笑了起来,道:“这却无须谦虚,功就是功,你为本公子做了多少,我都看在眼中,绝不会埋没。”
“小人谢过公子。”风海面上一喜。
微微点头,王越略微斟酌,道:“你们下一步之事,一为继续将消息传于汲地兵车武士、武卒听,并可以告诉他们,任哪位武卒愿意逃离汲邑大夫军中,到达尹地北方关卡投我淮上军者,都算得上有功之人。”
“本公子不吝汲地其家乡五亩之地之赏。”
“另外就是联络申南诸位大夫,本公子不日率兵车两百乘向渚地发起攻击,请他们一同会猎,待得攻破渚地,彻底断绝渚氏、汲氏兵车之后路,再一同北上彻底击败渚氏、汲氏以及蔡国之兵车。”
“诺!”风海大声应诺。
第二日,在尹地仅休整一日,淮上四万大军就再次起行。
王越将军队划分为两队,一队北上尹地北关驻守,并不主动向北进攻,仅是安营固守。
另一队两万人随他向西进攻渚地。
尹地与渚地相邻,距离并不远,大军自早上起行,中午就到了昔日他逃离渚地的那处镇邑,到达此处,王越叫军队先行,还单独去镇邑中去走了一趟,算得上是故地重游。
可惜镇邑之中,黎庶或许还是原本,只是少了许多,应当是打仗而被征召了,至于尹秋、文礼等人却早就不知去向,那悦宾酒栈也似乎出了些变故,几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王越在废墟现场找到了武士战斗的痕迹。
透此痕迹,他很自然的能够想到数月前汲地兵车入尹时这里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