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里大夫深吸了一口气,又看了看一旁随身武士横川,抬手急忙将王越扶住:“公子快快请起,公子与我吕里家,本就是有着大恩,此等置换。又是老夫占了便宜,淮伯神庙在吕里所营之地,可都是上田啊,非是此地田产可比。如何还须公子请求,更说出些这等话?”
“公子之信义,老夫是深信的。”他想了想道:“公子的产业,就是公子之产业,老夫不会图之半分。公子也切莫说些暂借之语,来日哪怕公子能为一地大夫,乃至复国,这些产业留着也是有用的。”
“拿出来安置庶子、或留作家族后路都可啊。”
“王越,多谢大人成全。”王越再行一礼,然后道:“大夫远来助我,却一直在此说话,连份茶水都无,这实是王越失礼,不如随王越于庄园一行。叫我略进地主之谊?”
吕里大夫笑道:“无须如此,此是应当做的。”
“再说,今日我携数十兵车前来,如此数千人,公子怎么好招待,而且龙巢湖水寇虎视眈眈,老夫却是不可半分松懈,还须****警惕啊。”
两人接着商谈了一番置地换地事宜,不久后赵午、养由正以及上曲乐言都过来,一起加入商议。因过几日王越还有事,须得陪昭穿去往上庸,就介绍赵午与吕里大夫认识。
到时候,无论是神庙产业交接。还是地皮、庄户的置换,都是得由他去落实的。
一番商议之后,吕里大夫徐徐回军,王越也带着无当军士,随军作战的民兵,以及逃跑时被吕里大夫带来的兵车挡住去路终为无当军所擒的神庙武士、武卒。开始打扫战场。
收集战场遗落兵器、死者身上甲具武器,又将所有神庙军死去的武士、武卒的尸体就地寻了一处挖坑掩埋,完成这些后,王越也作回军。
无当军士和民兵的回军,引的所有庄户、甚至庄园周围其他庄园、村邑的庄户,都过来围观,稍后就知这是溧南庄园击败了淮伯神庙,都是惊叹敬畏不以。
这于无当军士以及整个溧南庄园的成员而言,则又是一种无形的荣耀,间接加强了凝聚力。
稍后,王越对神庙军被俘的武士、武卒进行了安置。
所有被俘武卒,并不侮辱,当为庄奴三年,平日里参与庄园劳作,战时配合无当军作战,此等种种,仅给予其基本的吃喝,及极为微薄的薪酬。
若是其作战杀敌有功,则可免去庄奴身份,转为普通庄户,又或直接吸纳为正兵。
因神庙在吕里产业,已尽归于王越,所以为庄奴的不止是他们个人,往后其妻子儿女等家室,也会被吕里大夫着人送过来。
这是给予他们希望的转化之道。
被俘的武士有九人,因其是特殊人才,处置比被俘武卒好的多,但来犯溧南庄园,也不轻饶,王越将其编入无当军士编外武士突击队,实是军奴身份,来日也当迁其家属前来溧南以为质,使其为庄园效力。
再若作战杀敌有功,就可去军奴身份,吸纳入无当军或扩编的其他军营之中,享受正规待遇。
接下来又是统计损失和缴获。
此战因进行的太快,无当军士对神庙军势如破竹,往后是追杀溃军,除了有几个军士扭伤了脚,还有被自己人不小心伤到的外,另有几个民兵追的太快,脱离大队,被逼急了的武士斩杀。
然后就是许多标枪在使用后,有些损坏,须重新加工修复。
总的说来,损失实在是不大,但大胜之下,潜藏和暴露的种种问题却是需要总结。
至于缴获,也因完胜而十分丰厚,神庙军因其实力、势力、财力,其装备较之地方大夫领主之局精良许多,这些装备尽落王越之手,其中甲具、戈、矛、盾都须一番改制才可用。
倒是一百把弓是意外之喜,神庙军也有射手队,只是满怀信心而来,奈何又败的太快,其后阵的射手队还没来得急发挥,就成了溃军,其后连人带武器,都成了无当军的战利品。
有了这一百把弓、又有原本的射手,王越就也可于无当营外建一射手队。
这些射手,来日随军作战,若能立功,直接就可转为正兵。
除却这些,再有就是兵车、辎重车共计二十余辆,马匹六十匹,以及一些无甚大价值的军粮辎重。
若将淮伯神庙在淮上的产业、钱粮也放入其中,此战之收获,却还远在当日破黑胡之上。
其后,王越又与参战民兵予以奖励。
民兵因是辅兵,非为正兵,待遇也自不能与正兵军士等,只给了他们些许钱粮之赏,个别作战特别英勇的,王越着人一一记下,来日若是军队扩编,这些人当是首选。
这却是必然,只等接收了神庙诸多产业,他就能够蓄养更多军士,军队也必须扩编。
等到将这些处理完,时间不觉就至正午。
王越原本回来,几天后就要随陈使昭穿去往上庸,各类事情都要安排好,诸般商品的制作也须由他亲自动手,才能整理出工序,叫工匠学习掌握,方便日后生产。
种种事情本就是多,如今再加上这场大胜,还要接收神庙吕里的产业,事情就更加烦杂。
王越切身感受到,手下人才实在是不够用,也自此清楚此世各类大小分封非是没有缘由,实是若无更多的政事人才,统治者地盘一大,必是无法将触觉深入到方方面面,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