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还请你救救宋叔……”林清哀声道。
“老夫自当尽力。”大夫说完便立刻替宋未施起针来,因为知道宋未的身份非同一般,大夫的动作相较平日更是小心谨慎了许多。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宋未总算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大夫连忙再次为宋未诊脉,但这一次他的眉头却皱得更深了,“丞相大人的脉象……”
林清好不容易落地的心因为大夫的话立刻再次悬了起来,“脉象如何?”
大夫沉吟片刻才道:“脉象,与常人无异。”
林清险些没有反应过来,“与常人无异……那不就是,没事?”理清思绪的林清面上总算露出了些许喜色,可她却不能理解大夫那异常的表情。
“樨丫头,你过来。”一道虚弱至极的声音突然传入林清耳中,打断了她的思绪。
“宋叔,我在。”林清压低了声音,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哽咽。
“快……扶我起来。”
林清依言将宋未的身子缓缓扶着坐起,动作极其轻柔,“宋叔,您觉得身子怎么样?”
“放心。”宋未费力的挤出一个笑,“我这把老骨头,没那么容易死。”
尽管是笑,林清却看得有几分心酸。宋叔今年已经年近六十,却还要承受金玉神丹的折磨,这让她怎能不心痛?
没错,金玉神丹。就在大夫说出宋未的脉象与常人无异后,林清才总算是想起了一件事,那便是在她还没有同赵明松一起离开丞相府寻找替父亲洗清冤屈的证据前,宋未曾中了陆承修的金玉神丹之毒。那件事距今已有好几个月,那么她的宋叔岂不是每月都会承受着生不如死的痛苦?
“都怪我,都怪我……”林清越想越觉得悔恨不已,若是她早点想起这件事,将金玉神丹的解药送到宋未身边,也就不会有今日的事情发生了。
“傻丫头,这事怎么能怪你,是宋叔自己的身子不争气。”宋未面容温和的看着林清,目光似乎透过林清的面容看到了另一个女子,“你跟你娘,真的很像。”
林清抬头看向宋未,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提起了她那不曾谋面的娘亲。
谁知宋未却突然转了话题,“你这几日查浮尘阁的事查得如何了?”
林清虽然觉得诧异,却也还是准备回答宋未的问题,可正在此时却被刘伯打断了。
“相爷,您才刚醒,应当多歇歇才是。”刘伯轻声劝道。
“刘伯说得有道理,宋叔您先歇会,我等会再来看您。”林清说完便匆忙转身跑开了。
“这丫头,还是改不了这急躁的毛病!”宋未似是无奈又似是欢喜的道。
在一旁看着的刘伯却不自禁皱起了眉头。
林清回到房中第一件事便是翻出了金玉神丹的解药。
“一颗,两颗……”林清仔细数了数,自己的解药还剩下四颗。
“就算把这些全给宋叔,也不可能保他一世无忧啊,这可如何是好……”林清撅着嘴在房内来回踱步,同时脑中的不断想着主意。
在她心中,什么浮尘阁,什么调查陆承瑄,此刻都比不上宋叔的身体重要。宋叔对她就如亲生女儿一般,这份恩情她不能不还。金玉神丹只有宁沧澜才有解药,若她想得到解药,就不得不从宁沧澜身上下手。
再次想起宁沧澜,林清居然发觉自己心中居然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感觉。
自从从陆承瑄口中得知,宁沧澜用药使她失忆,又利用她去迷惑陆承瑄之后,林清便打定了主意要忘记宁沧澜。她以为她会恨上宁沧澜,但她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没有恨,却也不再在乎了。
过往的回忆在林清刻意的遗忘下,渐渐被她深埋心底,而她也在新身份的作用下,渐渐找到了一种属于自己的活着的方式。
从前的林清,只为宁沧澜而活。而现在的她,却是在为自己而活着。
认清了这一点的林清不由得露出一个笑来。她承认,自从发现自己就是赵木樨后她的生活开始变得有些杂乱,甚至充满了迷惑与痛苦,但她无比肯定的是,她更喜欢现在的生活!
思前想后,林清还是决定寻个机会去找宁沧澜拿到金玉神丹的解药。
是夜,林清敲响了宋未的房门。
“进来吧。”宋未依旧虚弱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林清进门后,看到的便是宋未斜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模样,“宋叔,你可好些了?”
“大夫开了些固本培元的药,现在觉得好多了。只不过这几日却是不能上朝了,怎么了樨丫头,你来找宋叔可是有什么事?”
林清轻轻摇头,“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想问问宋叔,您是不是每个月都会有一天像今天这样?”
宋未倒没想到林清会这样问,“确实如此,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有些痛而已,痛一痛就没事了。”
林清越发觉得心酸,宋叔只是不想让她担心罢了,什么‘不过是有些痛而已’,他今日就痛得生生昏过去了。
“我这里正好有些药,宋叔今后每遇发作之时服上一颗,便可缓解痛苦。”林清边说便将金玉神丹的解药交到了宋未手中。
宋未看看手中的药瓶,又看看林清,神色虽有些复杂却终究什么也没问。
“那我就先谢过樨丫头了。”宋未笑意爽朗的道。
……
离开宋未的卧房后,林清并未立刻回屋而是借着夜色偷偷离开了丞相府。
而此时宋未的房内却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