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弘抿了抿嘴角,探究的目光落在尉迟凌身上。
尉迟弘隔了这么多年,终究是拿正眼看他,尉迟凌抬头挺胸,坦然由着尉迟弘注视。
尉迟弘笑了笑,对身后之人吩咐道:“尔等且离开,让我与小凌说些话。”
尉迟凌耳朵动了动,这亲昵的称呼对于他也是暌违已久。
尉迟弘轻叹道:“你可还记得姜姑娘之事?”
尉迟凌狰狞笑了笑,“不曾忘却!”
尉迟弘沉默片刻,“你还是以为……是我害了她性命?”
“我知道自己不如你!”尉迟凌终究没有维持住自己的仪态,目眦欲裂道:“我当年那般敬重你!即便我倾心百灵……若你们情投意合,我一定也成全你们!你却……你却做出那等狼心狗肺之事!那时候看着我百般讨百灵开心,百灵心里装的却是你,你是不是特别得意?见我和百灵成就好事,只凭你一句话,就叫百灵误会是我拆散你们,一时难堪,离我而去,你是不是,是不是特别瞧不起我这不中用的弟弟?!”
尉迟弘看着尉迟凌,半晌后终是摇头,“不必再说。”
“不!这些话我今儿偏要说个爽快了!权势于你就这般重要?年幼时我敬你爱你……你把我这个弟弟却看成什么?只因为尉迟家,你便夺走我最心爱的女人?!”
尉迟弘心里无声叹息,走到尉迟凌身边,对这个发了脾气,红着眼睛正哼哧哼哧喘气的堂弟道:“权势一物,因人而异,有人觉得不值一哂,有人则视若性命,用尽手段。尉迟家家业庞大,是非恩怨也多,如你我之关系,比起陌路更是不如……今后如何,你好自珍重。”
……
周允衡善于攀附,即使没有拜师尊,在内门里的日子也算春风得意,他与栖霞派本无仇怨,只是对脾性耿直的梁毅峰看不上眼,加之又有烈火宗的挑唆,才纵容其对栖霞派使绊子……这种事往年在太岳仙宗论道大会里也算不得稀奇,偏偏这一次,他却因此得罪了绝剑峰,那些原本与他交好的,在门中颇有威望的弟子,如今都对他不假辞色,敬而远之,从前他得罪过的那些同门也乘着这个机会,对他落井下石,使得失去靠山的周允衡这些日子过得痛不欲生。
周允衡瞧着梁毅峰如今入了绝剑峰,身份水涨船高,周围那些同样没有拜师尊的,净是讨论梁毅峰,说他如今何等风光,让人如何羡慕。这些尊荣原本是他的,他周允衡汲汲营营多年,眼见要熬出头,最后却功亏一篑,怎能叫他甘心?!
周允衡找到烈火宗,想到这事的起因便是这些个不入流的小宗派弟子,便气不打一处来,偏偏还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只得按捺道:“此乃避兽丹,也算是罕见之物了,你们可知道是何人害得你们在太岳仙宗处处受到刁难和冷眼?”
秦别玉装傻充愣道:“这……这还不是师弟自己没用,讨不得仙宗里那些前辈们的欢心?若我有周师兄半分聪慧,也不至于落到这个下场!”
周允衡淡漠地睨了他一眼,嗤笑道:“你少和我贫嘴,我告诉你,这瓶避兽丹大有用处,你派弟子将战场里的战意兽引向栖霞派几人,再服食避兽丹即可保你宗门弟子不受战意兽袭击。秦师弟,以后莫要说我有好事却没想着你,你身为堂堂宗门掌教之子,栖霞派一群乌合之众竟对你如此不敬,合该好好教训他们……你若能成事,我也会替你高兴,以后有什么稀罕的法宝丹药,必然不会缺了你的。”
秦别玉卑躬屈膝,极为殷勤,“多谢师兄,多谢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