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恬落水才看明白,扯住他的是几根丝线,那丝线力道极大,如同活物,拖着他一路飞快往下,郁景容下一刻也跃入湖水中,朝陶子恬被拖拽的方向打出几道剑气,剑气锐意十足,无物不斩,丝线立即断了开来。
然而不等两人放松,下一刻却是铺天盖地的丝线从湖底射出,瞬间就捆住陶子恬全身,拉扯的力道比先前还大许多,陶子恬眨眼间又被拖去数百尺远。
郁景容气势骤变,一把长剑虚影出现在他身后,顿时四周剑气激荡,湖水翻腾不止,郁景容挥剑一斩,湖水立刻分开,可由郁景容御剑而去,转眼就追上陶子恬。陶子恬也祭出一组御灵飞剑,御灵飞剑一组九柄,乃出行前隋顺东所赠,以陶子恬如今修为只能控制四柄,四柄飞剑齐出,利落斩断缠绕自己的丝线。
郁景容转瞬来到陶子恬身边,陶子恬恰好将丝线斩了干净,顿时脚下一空,幸而被郁景容接个正着,两人站立在剑影之上,陶子恬戒备四顾,四柄飞剑环绕在他与郁景容周围伺机而动,“景容,你看我们是离去,还是探一探对方的底细?”
郁景容却是直勾勾望着湖底深处,神情凛冽,“下去。”
剑光一闪,在水中疾行,两人停在一处水下洞穴前,洞穴深不见底,此时御剑而行已经使不得,郁景容就牵着陶子恬一前一后游入洞中。途中郁景容朝洞壁上一抹,指尖落了几根白丝,正是方才缠绕陶子恬之物。
洞穴逼仄,洞壁压在头上令人很感到压抑。
郁景容察觉陶子恬的情绪,打出一道阴阳灵光,阴阳不断融合旋转,将前方之路照亮,陶子恬顿时好受许多。
两人穿行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洞穴越来越宽敞,出口竟然是个山洞,只听一片诡异的沙沙声响起,且逐渐远去,郁景容不由分说带着陶子恬追了过去,那怪物终于显露真身……竟然是一头巨型蜘蛛!
郁景容一弹指,先前打出的阴阳灵气如同火焰一般朝蜘蛛扑了过去。
蜘蛛巨大,身体几乎撑满整条甬道,动作却是十分灵活,很是轻松地爬到洞顶,避开了郁景容的攻击,想要逃离。
郁景容自然不放过这个妖物,振袖甩出宝剑虚影,宝剑恰好阻拦在蜘蛛身前,蜘蛛再要躲避,宝剑一分为二,二又分作四,随即照着郁景容剑指指示而迅速变化,虽是最基本的劈、刺、挑、抹,但剑影锐气非常,又夹阴阳相生相克之力,威力十分霸道,那蜘蛛不经意之间就撞上一柄剑影,眨眼被削了两条附肢,顿时发出难听嘶哑的尖叫声,许是痛得过了,巨蜘蛛不再一味避让,转身喷出一道毒液,陶子恬虽然插不上手,但也时时注意两方动静,见此抛出金刚钟,令金刚钟不停旋转,毒液虽然也腐蚀了金刚钟部分,但大多被金刚钟打飞出去,在洞壁上腐蚀出一个大洞,可见其毒性之烈。
“景容,你可小心!”
郁景容点头,他稳稳站立在剑影上,剑指又是一点,那四柄剑影又化作八柄,剑光顿时绵连成一片,巨蜘蛛被劈中背部,痛得它满地打转,不停朝郁景容喷出毒液,尖锐的附肢朝郁景容斩去。
陶子恬虽然知道郁景容名声,但因着蜘蛛模样实在骇人,令他不由为郁景容担心,便将四柄飞剑都分了出去,在蜘蛛周围骚扰,飞剑虽然对蜘蛛伤害有限,但蜘蛛被不时撩拨碰擦也是烦不胜烦,最终还是没忍住分出一对附肢将飞剑打落,郁景容乘着这时刻,剑势又生出变化,四面八方皆有剑影封住,正是要将那蜘蛛大卸八块了。
“住手!两位道友手下留情!师妹——!!”此时山洞深处两条藤蔓抽过来阻挡,蜘蛛大概也知道自己若是受了这一击,怕是没有活路,身体一顿,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最后变化成一个妙曼女子,赤身蜷缩在地上。
“师妹!”一个男子极速掠到此处,先是抛了一件外袍罩住女子,随即将女子拉到身后,满脸愧色向郁景容与陶子恬行礼,“在下鲁至轩,见过两位道友,恳请道友暂时息怒,听鲁某一番解释。”
郁景容并不退让,剑指一变,那八柄剑影齐齐翻转,剑尖朝向女子,蓄势待发。
鲁至轩面色一变,却仍旧执意挡在女子面前,“此次虽是鲁某师妹之过,但罪不至死,若道友听鲁某一番解释,愿意酌情处置,鲁某绝无怨言,若是要伤害鲁某师妹……鲁某也只能奋力相抗!”
陶子恬到郁景容身边扯了扯他,平日倒也罢了,但如今郁景容元神受创,陶子恬可不乐见他与人动手。
被陶子恬阻拦,郁景容又瞪着那对师兄妹片刻,终于一摆手,那八柄剑影退开,剑尖指地,却没有完全收去。
那鲁至轩倒也不介怀,知道这已经是对方最大的让步,赶紧又行一礼,诚挚道:“此事实在也是一言难尽,若长话短说,便是鲁某师妹云珠儿被尉迟家公子所骗,满腔痴情却是交付错了人,珠儿自此受了极大的打击,不说境界险些跌落,连性子也是大变,这,这今日行为,便是她为了报复那尉迟凌,掳了许多境界不如她的修士,却绝无伤害他们性命之意,只是将他们困着,令这些修士受了些苦,只谋划来日将这罪责移到尉迟凌身上,只因这附近唯一的修真势力便是尉迟世家尉迟凌的。”
陶子恬:“……”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到哪儿都能撞上尉迟凌那厮?!
郁景容锁眉,鲁至轩也明事理,虽然师妹确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