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灿灿前脚刚踏进房门,沈承淮后脚就跟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个小纸袋,她也没注意是什么东西,确切地说,她不想多看他一眼。说实话,如果不是他偶尔会在她眼前晃两下,她都快忘记有这么一个人了。看吧,时间就是那么可怕,即便他们朝夕相处三年,不过多久,她就能释怀。
沈承淮俨然没把自己当外人。冲着齐灿灿笑了笑,兀自坐在了她的床上。看着齐灿灿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沈承淮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灿灿,也许孩子生下来,大哥都回不来吧。他真忙,忙到不顾一切。”
齐灿灿冷睨了他一眼,完全没有搭理他。她打开了电脑,看着直播的春节联欢晚会,根本没有心思与沈承淮说半个字。她心情并不好,甚至连赶他走的力气都没有。总之他不可能留在她房间过夜,有许茉莉在,齐灿灿倒不是很怕沈承淮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其实节目特别无聊,毫无笑点,但是齐灿灿还是逼迫自己笑了几声。太糟心,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开心一点。
沈承淮见状拧紧了眉,他起身绕至齐灿灿身前,单手支在桌面上。看清楚电脑屏幕中的内容后,他的脸色又暗了几分。
“大合唱都能笑出声?齐灿灿,你长点心行不行。你怀着孩子,他却为了利益远赴异国。你就那么喜欢大哥?喜欢到难以自持甚至强颜欢笑?”
对于沈承淮的忠告,齐灿灿报以冷笑。只是她强颜欢笑并非沈思勋,但她懒得解释。她有些不耐烦地挥开了他的手臂,指了指门的方向,惜字如金般地低声道。
“出去。”
她原本是可以好心地让他多坐一会儿。毕竟她也不会少块肉。可他就是要在她眼前晃悠,还说一些莫名巧妙的话,齐灿灿就不乐意了。她记得她曾经和他说过,她最讨厌的,便是别人的同情。沈承淮看她的目光好似在看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她是挺可怜,但也不至于沦落到他想象中的程度。
沈承淮压抑着胸口的愤恨,忽地俯身靠近了她。齐灿灿没有躲,她此刻特别从容。她真的是长那么大什么奇葩事都经历过了,不在乎多沈承淮一个。她淡定地拿出手机,调成了自怕,对着他们。
“你来,你继续。我拍下来给茉莉看,看看她一心一意深爱的男人在背后多龌龊。连个孕妇你都不愿意放过,你是有多饥渴?你还说我装?我看你才是装得最像的那一个,怎么,没上了我就那么不服气?”
齐灿灿承认,她把火气全然撒在了沈承淮身上。然,她的忍耐程度是有限的,到一个点自然而然就会爆发。
沈承淮看着齐灿灿眼底的怒火,不由苦笑了一声。他挺直了背脊,自觉地退后了几步。
“怕了?没胆就别装情圣,你下次敢来我房间,我就敢打电话叫茉莉进来。”
齐灿灿的口气极为刻薄,骂骂咧咧了好几句。她终于明白那句‘嘴上恶毒的人,心里一定很苦吧’是真的。沈承淮抿着唇听着,好半天都没说话。半响,他将手中的纸袋放到了齐灿灿边上,特别深情地注视了她数秒,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她的房间。
齐灿灿也没顾得上里面装着些什么。他出去后就把门锁得死死的,心里咒骂了一句。不得不说,骂完沈承淮她的心情好了几分,不再似刚才那般压抑。
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她随便抹了把脸就关灯躺在了床上。身子窝进被子里的那一霎,困意也跟着袭来。有的时候心累比剧烈运动更容易疲惫,她脑容量只有那么大,装满了也就乏了。她逼迫着自己不再胡思乱想,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做,她真的分不开一点心思在其他人身上了。
迷迷糊糊中她听见了一道极有节奏感的敲门声,一下又一下,不重,但在寂静的深夜还是扰醒了她。齐灿灿拢了拢睡衣的领子,带着防备下了床,可她越往门边走,声音就越远。她正睡得迷糊,缓了好半天才找到声音的来源。
她骤然回头,却看见落地窗外多了一道黑影。月光洒在他的身上,镀了层淡黄色的微光,齐灿灿有些慌乱地贴紧了墙壁,下意识地想拿出手机报警。在她按好号码后,天空忽地传来一声巨响。年关的烟花向来不会吝啬,借着绚丽的彩光,齐灿灿看清了他的脸。
恍惚间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她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并狠狠地掐了一把手臂。
然,是真的。
“唐纪修?”
她不禁唤出了唐纪修的名字,一闪即逝的烟花照出了他极为不耐烦的俊脸,他的手依旧继续着刚才的动作,只是被掩盖在了烟火声之中。
齐灿灿屏着呼吸。鬼使神差地打开了落地窗。
唐纪修的双唇微微张开,好像说了几个字,但齐灿灿没有听清。
“什么?”
她将耳朵凑近了他,但他并未回复,转而将薄唇压上了她的脸颊。齐灿灿犹如触电般愣在了原地,抬起的手久久都没放下。
一瞬间。她差点忘记了他们之前的不欢而散。算来他们也有近一个月没见面,也许是入夜的关系,她的心特别脆弱,她鼻子一酸,虽然不想承认。
但,唐纪修。我想你了。
纵使万般折磨,她依旧无法控制自己内心强烈的情感。有些人,他入了你心,只会逐渐地生根发芽。等你发现的时候,他早已盘紧,无坚不摧。
黑暗中。唐纪修并未刻意地掩饰自己的情绪,他的眉头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