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灿灿保持着淡然,她解开了安全带,一字一顿。
“我要下车。”
吴靖看都没看她一眼,他认真地开着车,半响,才开口道。
“马上到了。”
齐灿灿也顾不上他的拒绝,抬手按开了中控,刚好快到红灯,车子的速度不是很快,齐灿灿看了看车窗外的花坛,斟酌了片刻。摔下去,应该不会有很大的关系。
看着齐灿灿突然推开了车门,吴靖的脸吓得一清,他速度极快地踩住了刹车,跑车不过一时便停稳,车身稍稍甩偏了一些。在泊油路上拉出了一条长而扭曲的刹车线。
齐灿灿推开车门后,完全没听吴靖的呼喊。她捂住肚子,逃命般地向酒店冲去。
她边跑边掏出手机,给齐悦拨去了电话。
齐悦接得很快,没等她出声,齐灿灿便有些焦急地说道。
“你快下来!我在酒店门口等你。齐悦,帮我联系一家私人诊所,不要被任何人知道。孩子我现在就要生!齐悦,你快点”
她出来得急,连身份证都没带,
齐悦很显然一愣。但她听出了齐灿灿语气中的颤抖,她没问太多,应了一声后,她抓起自己的包,冲出了房间。她此刻有太多疑问,可眼下她只能按照齐灿灿的吩咐。做她这一行,定然会知晓一些较隐蔽的医院,娱乐圈确实是一口大染缸,稍有不慎,也许会给自己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比如意外怀孕。当然,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选择流掉,毕竟在纸醉金迷的光环中,没人会愿意为一个也许是父不详的孩子而中断自己的前程。褪去光鲜,都是不堪入目的肮脏。
也许是跑得太快,齐灿灿现在的身体根本不适合做剧烈运动,腹中的坠疼感愈发明显,她死死地咬着下唇。脸如纸白。
路上齐悦沉默不言,她紧握着齐灿灿的手,似乎想给她一点力量。
齐灿灿眸光黯然地盯着齐悦蒙得严实的小脸,双唇无力地一张一合。
齐悦自然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她收紧了手间的力度,轻声道。
“姐姐,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问。我只要你好,等孩子生下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齐悦越说越轻,声音染上了几分嘶哑,齐灿灿看不清她墨镜后的双眼,但肩头的颤抖不会说谎。
“别怕谢谢你”
的士最终停在了城郊的一所小医院前,医院甚至连牌子都没有,整个走廊光线昏暗无比。莫名地带着一丝压抑的气氛,齐灿灿调整着呼吸,尽量口齿清晰地与医生交代了几句。
医生的目光中带着鄙夷,冷言冷语地轻吐了几个字。
“只能剖腹。”
齐灿灿一点也不介意他讥讽般的笑容和轻浮的语气,她吃过的白眼太多。甚至更恶毒的语言都听过,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医生估摸着也遇到不少这样的事,但是只要给钱,他什么手术都接。毕竟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再者这个社会风气便是如此。
这里所有的医疗器材都极为简单,甚至有些陈旧。齐灿灿推进手术室前。齐悦有些不安地扯住了她的袖口。
“姐姐,你”
“没关系。”
由着是局部麻醉,手术的过程中,齐灿灿的头脑十分清醒。医生偶尔与她交谈几句,她也不至于太紧张。
“你的身子太差,也许以后会有些影响。”
医生不咸不淡地说着,齐灿灿抿着唇,转而将目光落在了雪白的天花板上。她莫名地想起了唐纪修,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但很快,她便收敛住了笑容。这个孩子,是她一个人!
随着一阵响亮的哭啼声,医生擦了擦额间布满的汗珠。
“是个女孩。”
齐灿灿目光温和地看着那团有些发红的小东西,孩子来之不易,她的眼泪不自觉地便落下。她真切体会到什么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且读懂了“孩子是身上掉下来的肉”这句话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