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张残图被小心翼翼地拼成一块,众人终于确定了宝藏的入口——就在龙游县东南十余里处,距离他们此时所在大约六十余里,这不是巧合,而是之前五大势力凭借四张残图大致推测出宝藏所在,这才特意将比武地点定在附近。
他们当时还不知道第五张图的下落,所以打算比武之后在周围寻找一番,想着或许能够找到入口。如今既然聚齐了藏宝图,那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将宝藏起出。
不过五名盟主并不急于在今日出发,只因两日来的比武令许多人身上多出了或轻或重的伤势,即便没有受伤的人,内力也有不小的损耗,在进入一座机关重重的宝藏之前,他们需要时间来恢复状态,也需要时间来了解宝藏内的各种机关。
这座钱王宝藏是钱王留给后人作复国之用,自然会做足防盗手段,里头各种陷阱机关层出不穷,若有人误入其中,可谓十死无生。而完整的藏宝图,除了指出宝藏入口之外,背面更是一张机关图。上面清楚记录了宝藏地宫内各处机关所在,如何绕过、破解等等,为了明日能够活着起出宝藏,自然要先将背面的机关图先通读一遍。
于是五名盟主将“歇息一宿,明日出发”这一安排告知了众人。众人虽然寻宝心切,但盟主有令,也只能依从。于是各人或结伴或独行,寻回昨夜的驻地,自行休养。
大约过了一顿饭功夫,五名盟主将地图大致研究了一遍,便收回自己那一份残图,回到了各自的驻地。
常天舒一眼看见驻地中瞑目打坐的丁渔,不自觉地皱了皱眉,抬脚向丁渔走去。他刚走到丁渔身前一丈远处,正准备停下脚步,丁渔已开口问道:“常坞主,找贫僧何事?”
常天舒早已换了副笑脸,道:“也无甚要紧事,只是想问问大师接下来如何打算。”
丁渔眼不睁身不动,淡淡地道:“怎么?刚打完斋,和尚就要扔到一边?别忘了我们的交易,宝藏中如有天地奇物,必须卖给贫僧。”
“大师言重了,”常天舒陪笑道:“在下绝无此意。只不过在下方才见那藏宝地宫之中,机关重重,极其凶险,大师万金之躯,又何苦涉足险地?依在下之意,大师不如就在此地清修,等我们将地宫之中的宝物起出,再交由大师挑选,岂非更佳?”
丁渔终于睁开双眼,讥讽地看了常天舒一眼,冷笑道:“常坞主不必拐弯抹角,直说便是。你信不过贫僧,贫僧也信不过你。你我之间的交易,我已经做足,你却还差了一截,所以贫僧必须亲自进入宝藏,你信也罢不信也罢,除了天地奇物,其它东西贫僧一概不感兴趣。”
“是是是,那便依大师所言。”常天舒口中忙不迭答应,心中却忍不住暗骂。
虽然丁渔再三说对金银财物不感兴趣,可常天舒始终不敢全信,他不想让丁渔入地宫,是怕里头宝物太多,万一丁渔见财起意,自己哪里制得住他?自从丁渔在比武时露了一手高绝的凌空指力,他对丁渔的忌惮已到了极点,偏偏那醉叟还对丁渔友善的笑了笑,常天舒越想越觉得其中有鬼,终于忍不住开口,却被丁渔一口拒绝,这让常天舒心中愈发不安。
对于常天舒的心思,丁渔完全没有理会,他再次合上双眼,控制这内息在经脉中缓缓游走。虽然在这种地方不适宜深度调息,但浅层搬运也聊胜于无,功力的增长就是这样一点一滴地累积起来的。
到了下半夜,丁渔忽然听得远远传来一声呼叫声,这声音又短又促,再加上不知隔了几座山头,传过来时已变得极其轻微,若不是丁渔功力过人,还真听不出来是人声。但即便是他,也听不出这声音自哪里传来。
他停下功法,继续凝神倾听,可过了许久,都没有声音再传出来。丁渔本想起身到各个驻地查看一番,但想了想,驻地之间相隔太远,而且自己和其他门派又无交情,这时候过去查看反而容易惹人怀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到了天明时分,各门派都陆续起身,聚集到先前比武的山谷,唯有会稽贺家、龙泉剑派和慕容氏还没到。丁渔想起昨夜的那声呼喊——难道是这三家门派出事了?
很快众人也开始起疑:习武之人哪有如此嗜睡的?更别说今天还要去寻宝。盐帮帮主于达转头吩咐了一句,马上有三名属下朝着三派驻地跑去。过不多时,两边都传来尖锐的哨音,这意味着两边都有大事发生。
两名盟主对视一眼,都觉事态不妙,于达道:“我去龙泉剑派驻地,常兄你……”
常天舒道:“我去贺家驻地。其余人等先去慕容氏驻地,我和于兄稍后赶来。”
二人立时分头前往,其余三十二家掌门也赶往慕容氏驻地。
还没到达贺家驻地,丁渔已远远地闻道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他心中一凛,脚下加速奔行,数息之间已赶到驻地。
驻地外围,一名贺家子弟趴在地面,后背一道创口直达心脏,身下是一滩发黑的血液,尸身早已冰冷;驻地内有两顶临时搭起的竹棚,较大的一顶下方躺着三名弟子的尸身,致命伤同样在后背要害;另一顶较小的竹棚下,是贺崇虎的尸身,他身上左右胸各有一处创口,左胸的创口应该是致命伤;在小竹棚外不远,贺崇义的尸身仰天着地,身上同样有两处伤痕,左胸胸腔塌陷,像是被重手法所伤,咽喉处还有一道干净利落的划痕。
这时常天舒也已带着手下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