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渔大喜,举拳相迎。嘭地一下,丁渔被震得倒退两步,半只脚踏在了平台边缘,他夷然不惧,举步冲拳,直击傅岩胸腹。傅岩心中暗喜:这贼秃吃打不吃记,我的浑玉甲不惧拳脚钝器,他上次吃了苦头,此番还敢再来!
浑玉甲是傅岩所修习的内功,练成之后,浑身皮肉如同有了自我意识一般,拳掌钝器打中任何一处,那处的皮肉便会自行将力度卸到一旁。原本名叫“浑肉甲”,后人嫌名字难听,改为浑玉甲,顿时显得高大上起来。上次丁渔便是一时不察,被傅岩的浑玉甲卸开力道,自己反被打到吐血,后来还是用金刚指力才将其破去。
眼见丁渔一拳打来,傅岩不闪不避,飞起一脚直踹丁渔丹田所在。两人拳脚几乎同时击中对方,丁渔又退到了平台边缘,不过傅岩也没有占多少便宜,丁渔的拳力虽然被浑玉甲卸掉大半,但还有小半透入,将他击退一步。
“怎么才几天不见,这贼秃的拳头比上次又重了几分?”傅岩心中犹疑,不过丁渔再次抢攻,他也没时间多想,猱身迎上。两人“砰砰砰”地碰撞了十几次,傅岩双手不灵便,每次只能运足了内力用脚踢出;丁渔始终没有使出凌厉的金刚指,每次只用拳掌肘膝硬打。
傅岩只觉得丁渔的拳脚越来越重,打在他的胸腹间震得内脏一阵阵疼痛。只见丁渔又是一记重拳,他下意识想要闪避,但心中却是极为不忿:我有浑玉甲护体,内力又比这贼秃深厚得多,每换一招他必定吐血,我却至今无伤,怎么反倒是我要避他的锋芒?一念及此,咬牙顶了上去。
“嘭~”这一次的结果截然相反。丁渔嘴角沁血,双脚如同钉子般牢牢站在原地;傅岩却鲜血狂喷,整个人被击飞。杜立身抢上一步,将他接了下来,刚一松手,傅岩便站立不稳又要摔倒,杜立身只好抄住他的腋下,扶他站稳。
傅岩嘴角的血都顾不上擦,喃喃道:“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破得了我的浑玉甲?”
丁渔心中畅快以极,哈哈大笑,果然还是这种硬碰硬的打法最合他心意。至于浑玉甲,丁渔对这门功夫毫无了解,但所有的护体功法都存在承受极限,连金刚不坏神功也不例外,一百斤能防住,二百斤如何?二百斤能防住,五百斤又如何?只要攻击力足够强,就一定能够打破。上一次丁渔和傅岩交手的时候,拳掌打下去,尽数被卸掉;但一记重脚蹬在他胸腹,就只卸掉了大半力度,当时丁渔就知道他的极限受力大概是多少——比他的拳力大一点,还不到他的腿力。经过了这些天的“深寒锻体”,他的拳力长进了不少,再加上他每一拳都尽量击打在同一处,这更加速了浑玉甲的崩溃。
不过丁渔不会傻到和对手解释他是怎么打赢的,他虽然浑身骨痛欲裂——毕竟傅岩的内力也不容小觑——但心中战意高涨,生怕杜立身抛下两句场面话带了傅岩回去疗伤。当下踢起一块石块,朝着傅岩的脑门直飞过去。
“尔敢!”杜立身终于忍无可忍,抬手将石块拍飞,紧接着一记手刀斜斩而下。
掌未及身,丁渔便感到一阵热风扑面,他不惊反喜——头一次对战这一类带属性的内劲,忍不住要试试威力,便侧身挥拳,击向杜立身的掌缘。
两人拳脚碰撞,铿然作响,声如金石。丁渔只觉得一股灼热的火气从拳面透入,顺着手臂直窜上来,幸好到了手肘便无力继续。他一时间也理会不得,拧腰出拳,抽向杜立身的小腹。杜立身左手掌刀自上而下划过一个半圆,将丁渔手臂斩开。丁渔忽地一招莲下金鲤直取胁下。
两人翻翻滚滚拆了二三十招,丁渔拳若巨锤,肘似钢枪,时而化拳为掌,更如一双青石磨盘,上覆下翻,直杀得杜立身浑身是汗,但他一双掌刀防守得极为严密,丁渔一时间也奈何不了他。而且每次和杜立身手掌碰撞,总会有一股火气攻入他的手臂,渐渐地双臂越来越热。
不仅如此,丁渔感到对方的力度越来越大,开始时他觉得杜立身的内力尚不及傅岩浑厚,所以每次手脚碰撞,总是杜立身被他弹开少许,但几十招下来,对方的力量居然反超他,时时将他逼得后退卸力。眼见对手又是一掌斩下,他举臂格挡,却被对方压得下沉数寸,他翻腕成爪,准拟金刚指力扣对方手腕。不料杜立身手臂一撤,使一招拖刀式,丁渔只觉又一股炎力自掌心灌入,整条前臂仿佛从内到外被火焰爆洗了一遍,竟连抬都抬不起来。
丁渔大惊,脚下鸳鸯连环,将杜立身逼退三四步,这边猛甩手臂,但仍不见好转,情急之下灵光一闪,运起金刚伏魔的劲力,手臂肌肉高速振颤,终于将那股火气散去大半,手臂又回复了力量。
原来如此!刚才并非杜立身的力量越来越大,而是他受到对方内劲侵蚀,导致力量越来越弱——炎属性内力果然不凡!
丁渔心中咋舌,殊不知杜立身的惊讶也不亚于丁渔,他原本最得意的武功是风火双刀,后来在毕曲分坛立了大功,升调总坛时被赏赐了一本《烈炎劲》,能够从双掌中发出灼热炎力,从那以后他便舍了双刀,以双掌运使刀法,威力更胜从前。和他打斗的对手如果是内功高手那还无妨,可以以自身内劲和他的炎力相抗;若是内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