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河出了春柳巷,走到三岔路口,看着前后左右完全没差的巷子时,我有点…;…;懵逼?
我到了这边一个半月,也只是出过杏春楼的门,走的最远的,就是旁边那条小巷子,我怎么知道那个诺记在哪里?
秃秃盯了一圈,我就随便选了个方向。
只是这一随便,我就走了好几个时辰…;…;
我是真没想到一个古代的小县城,会这么大,竟然让我找不到北!
这感觉,不爽啊!
我靠在路边,捶着可怜兮兮的右腿,寻思着到底往哪边去,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儿。
顺着那味道看去,几个男孩刚好蹦蹦跳跳离开。那味道,就是从他们手里拎着的黄包纸里传出来的。
好香!跟杏春楼里那些姑娘吃的糕点味道一模一样!
“咕噜…;…;咕噜…;…;”
兴奋还没过,扁平的肚子已经配合地打起了节奏,我不自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咽了咽唾液,赶忙起身,逆着几人的方向赶去。
走了两刻钟,果然看到一家糕点铺就立在路边。
那糕点铺招牌上写着大大的“诺记”两个字,招牌下排着长长的队。
掏出怀里那一枚多出来的铜板,我心那个激动啊!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等买完如意糕,我一定要去刚才路过的那家生意兴隆的包子铺买一个又大又香的包子!
肉馅儿的!
看到陆续又来了不少人,我赶忙提着右腿一颠一颠跑过去。
“客官,想买点儿什么?本店有各种糕点,任您挑选!”
排了两刻钟,我终于见到了店铺里那一直乐呵呵招呼客人的伙计。听到他不厌其烦地说出开场白,我就把准备好的九文钱递过去,然后指着铺子里挂着的写着“如意糕”三个字的幌子,睁大了眼睛水汪汪地盯着他,兴奋得无以言表啊。
那必须兴奋啊!
到了这边,我每天都是冷汤下馒头,一点儿油腥儿都没见着,胃早就寂寞空虚冷了!
今天终于有机会开荤,能不激动?能不激动?能不激动吗!
伙计接过我递来的铜板儿,数了一数,又盯着我指的方向看去,一时皱了眉,有些迟疑地求证道:“客官要买如意糕?”
当然啦!当然啦!我都指得那么明显了!
我唯恐伙计看不清我点头的动作,还特地狠狠点了一下,一下不够再加一下。
伙计的面色却没有好转,他拖长话音说道:“客官,咱的如意糕是十文一份,您看,招牌上写着呢!你这…;…;还少一文呐!”
少一文?
带着惊奇的表情,我扬起了头,看向写着如意糕的幌子。灰蒙蒙的纱外头,一个黑色大写的“拾”字印入我眼帘。
我去…;…;
当时我心里就噎得不是滋味,你说舒姬不爽我就不爽我吧,玩这种文字游戏,你有意思没意思?
无聊!
“前面戴帽儿的,还买不买啊,不买赶紧让开!”
后头的人还催,我白了白眼,把怀里那枚铜板,相当嫌弃地丢给了伙计。
伙计接到铜板,再次清点一遍,朝已经快痛哭流涕的我道了一句“稍等”,就转身朝铺里高声叫道:“如意糕一份!”
拿到了如意糕,我的心情一点都不美丽,真的不美丽!
特别是闻到前头巷子飘过来的肉味儿,我真的是好恨舒姬啊!
等我心情平复下来时,我已经出了扶松巷。
头顶的太阳也有点儿暖得过头,我抬头透过黑纱看了一眼,猛然发现太阳竟然已经到了正中央偏南的位置。
中央偏南,那意味着已经到了午时。
乖乖!
未时初刻,也就是接近下午一点前后,杏春楼都会例行点名查房,查到不在的人,一律归为私逃。私逃者,一旦被抓回楼里,只有一条路。
死!
杏春楼之前有个小厮,叫三儿。跟我一样,长得丑,所以和我轮流负责在每天天不亮的时候出来,打扫楼里的卫生。
前几天,被一个姑娘支出来送东西,因为没赶得及在未时初刻回去。被查到之后,被花妈妈直接上板子。
他有叫屈,可是一板子下去,屁股就裂了,嘴里也没了声儿。
三板子下去,没了气儿。
人就这么没了,除了花叔背着花妈妈给他买了一张草席,没有人在意过他。那个支使他出来买东西的姑娘,从头到尾没吭过一声儿。
一想到三儿惨死的模样,我就赶忙加快了速度。
刚才走街串巷浪费了很多时间,但我也有了意外收获,那就是把卫城的布局基本搞清楚了。
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东西方向为民房居宅,南面是城门,北面是府衙。
南北交接的道路和东西向的民房前面的地段被分成了四个市集。各个市集卖不同的东西,在不同的地段后,又是不同的生意坊。
诺记在的扶松巷,在东南向,这边是专门卖吃的。杏春楼在的春柳巷,在东北向,是专供娱乐的场所。
从扶松巷到春柳巷,只要横穿中间的大路,再过两条巷子,就可以到。
明明两刻钟就可以走到的地方,却因为我不识路,浪费了无数时间。现在我脑子里一片清晰,即使腿瘸,也能够在未时初刻之前赶回去!
然而正当我横穿那条大路的时候,街头突然横冲直撞进来一匹烈马,发了疯似的往前跑。
等到我发现的时候,它已经近在眼前。
这熟悉的一幕,和我生前遭遇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