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忍足侑士在她话音刚落时,居然很快就理解了赤司英辉这个“疯子”的古怪想法,“他是因为妻子的去世才成为导演的,他大概觉得这个记者把他比作天才,就是暗示他的妻子死得恰到好处的意思。”
啊?
忍足侑士阐释完,真季还是有些头晕脑胀。等她好歹是想清楚“祖父的天才=祖母的死亡”这个等式了,脑子一转过弯,就立刻是神色狐疑地紧盯了忍足侑士几秒。
……卧槽这是何等不可置信乱七八糟无理取闹的逻辑?!
时隔这么多年,她都想为那个无辜躺枪的记者点一根雪白的蜡烛。
这哪里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
人家明显只是正常的拍马屁而已,真季敢说再给这个记者加几百层防御,他也不敢在赤司英辉的面前夹枪带棒地说话,毕竟自家祖父可是个大名鼎鼎的狂战士。
祖父大人你这么擅自联想,问过记者先生的感受吗???
而侑士这家伙居然能秒懂!这分明是变态间的心有灵犀吧!
忍足侑士已经读懂了真季眼中的“变态奏凯!”之意,他无奈地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无比真诚地示意自己是个没有攻击力的变态……呸变态个鬼!他最多也就承认谦也对他的“神经质”指控,而且他只是恰巧比较能抓住零碎易逝的感觉罢了。
毕竟若是论起家学渊源,他还有对为爱私奔的外祖父母呢。母亲忍足和美的生父那边是能剧世家,养父母是知名的人文学者,她本人又是个作家,简直通身上下都是感性。忍足侑士觉得自己难免受到影响,实非人力可控。
何况这也并没什么不好,像谦也那种一根筋的热血生活,恕他接受无能。
……累不累啊?
忍足侑士机智且体贴地又发挥自己绝妙的忽悠技法,有技巧地转移话题道:“好了,真季,到此为止,不如我们来谈谈真史叔的事情。我真诚地向组织汇报,他昨天又打电话给我了,哭诉最近频繁在小姨那里碰壁的事。”
忍足侑士在听他鬼哭狼嚎时其实心里紧锣密鼓地滚过一头又一头的小羊驼。
惠里奈最近太忙,没空开解他也就算了。真季翻脸不认人,见面还能说说话,滚走了还想让她接电话,做梦!迹部大爷这个新鲜出炉的侄子毕竟还脸嫩,也不太可能如此丢份儿。但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理由,忍足侑士的心里只有一个问题。
……为什么是他。
他忍足侑士只是前妻的外甥而已啊为什么要找他当垃圾桶这很不合理吧???
真季也有特殊的消息渠道,她听完忍足侑士的话,心里不仅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闭着眼也知道这是必然结果,他以为他是谁?这才几天啊,侑士,你的雇主是不是准备知难而退了啊?真是可喜可贺,务必向他传达我对他识时务之举的崇高敬意。”
赤司真史在短暂回国后,很快就追到了英国。梅垣清和这几天去巴黎的大学交流,他甚至也能立刻黏过去。
可当时放下豪言壮语,目前的形势却不乐观,梅垣清和的回应堪称消极。以她那冷静理性的思维方式,不回应就代表无言的拒绝。
忍足侑士无奈耸肩,表示自己也无条件赞同真季的嘲讽,“你不觉得他们当初在一起就非常神奇吗?的确从性格上来,真史叔和小姨根本是两个极端。”
“不神奇。”真季非常不客气地否定了他,她喝了一口忍足侑士端来的水,抱着水杯说道:“结缘于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而已。”
这个开端忍足侑士虽不知道细节但也了解个大概,赤司真史年幼时曾被父亲的仇人绑架过,似乎是梅垣清和在他的心理治疗过程中产生过极大的作用,算是他们这两个性格可谓天涯海角的人产生交集的开始。
真季歪头看向忍足侑士,“不愿意看到别人同情可怜的眼神,或者是被无关的欢乐刺激,但是又害怕孤身一人。这种纠结的情况,也只有我妈妈能满足他的条件吧。”
知情的成年人难免会同情他的遭遇,不知情的其他孩子则会用无知无畏的快乐刺痛他。赤司真史不需要太多的安慰,他从小寄住在伯父家,懂事后就有微妙敏感的自尊,平时可以用嬉笑的态度生活,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余力再去应对。但因为绑架时被禁闭的回忆,又不敢面对一个人的寂静空间,只有梅垣清和,她是个聪明却沉默的小女孩,能够安安静静地陪在他的身边。
“我妈妈大概想不到这种牛皮糖一黏就是几十年,真是反被蛇咬。”
恢复后的赤司真史就经常不厌其烦地逗她玩,带她去体验普通小孩子该做的事情。说实话真季大概也能想到,以母亲大人的智商,如果不是赤司真史这种死缠烂打的家伙,是永远也不会主动去做这些以她原本的理念看来不知道有什么意义和乐趣的事情的。
“我觉得我爸妈的感情很像侑士你看的那些爱情”真季放下水杯又托腮看他,“由各种巧合而产生的奇遇。”
忍足侑士并不否认自己的爱好,他坦然说道:“有些奇遇不是很好吗?这样的生活才值得期待啊。”
“那么有情人为什么会终成眷属呢?为什么会爱上对方呢?谁知道会不会有好结局呢?”
“哪里会轻易有百分百契合到一定会有好结局的人。”真季这一连串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