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原对这次坦克的检验结果非常满意,当即决定嘉奖坦克工坊三万两银子,而汤若望本人则赏赐五千两银子。
汤若望坚决的拒绝了银子的赏赐,试探着说道,“摄政王,能否答应我另一样赏赐呢?!”
方原看出他是话里有话,便点了点头道,“汤先生,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汤若望理了理他的基督教服,望着方原说道,“摄政王,我们耶稣会的传教士来大明,主旨就是在大明传播耶稣基督教,令更多人聆听基督耶稣的福音。”
“但因之前的南京教案,我们耶稣会遭到明廷严厉的封杀。虽经当今陛下法外宽恕,应允我们重新传教,但却严格限制了传教教堂的数量,只能在各大城市才能修建教堂。还不能随意传教,必须经过当地官府批准。摄政王能否通融,应允我们耶稣会在大明自由传教,修建教堂?!”
南京教案,方原还是知晓一二的,按照大明的说法,就是耶稣教会在强人拉人入教,而且还禁止教民祭天、祭祖、祭孔子等行为。按照方原的理解,这其实就是基督教与儒教的第一次碰撞。
当然,因为大明的国力较之西洋更为强盛,所以这第一次碰撞,以儒教大胜,基督教传教士被大批驱逐而结束。
在两百多年后,基督教和儒教进行了第二次碰撞,当时西洋诸国的国力已远胜满清、民国,所以这一次是以儒教惨败而告终。几千年来的儒教被群起而批之,万劫不复。
这种宗教之争、文化之争,在西方,阿拉伯世界是自古有之,还曾经为了传教,引发了几次十字军东征。在方原看来,为了领土、利益打仗,情有可原。但为了宗教去打仗,就是脑残了。
宗教也好,文化也罢,没有谁是天生的强大,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国力的强盛才决定了文化的强盛。西方基督教对大明的渗透,恰恰是西方文明在国力上正在赶超中国的阶段。
这些西洋诸国传教士在一百年前来到大明,后来因为南京教案,被严酷打压后,这些传教士又变着法子,挂起军事专家、火炮专家的名义。因明廷需要这些能带来先进火炮的专家,才使得这些传教士变相又在大明扎根,生存了下来。
对汤若望这些外来的和尚,方原的态度是一贯的,既要用之也要防之。在大明推广科学、天文地理学,打开大明官员的世界眼光离不开他们,但又要严防基督教在大明的泛滥,造成不可逆的后果。
汤若望提出的这个要求,在方原看来,就是需要警惕的,他淡淡的一笑说道,“汤先生,你们基督教和真主教,为了宗教而发动的十字军东征,我早有耳闻,呵呵!我在你们眼中,也是异教徒,是吧!”
汤若望慌忙的摇手道,“不,不,我们基督教是信教自由,信不信耶稣基督,绝不勉强。只有他们的真主教才视不信教者为异教徒,赶尽杀绝!”
他将基督教说成了无辜、善良的白莲花,方原也懒得和他计较,也不想牵涉到基督教,真主教之间的宗教斗争,微微一笑道,“既然基督教有信教自由那是最好,信不信教,信什么教,是每个人的权利,外人绝不能强行干涉。比如我是无神论者,但我并不排斥任何的宗教,也不会要求他人也成为无神论者。”
汤若望问道,“摄政王既然是无神论者,那摄政王认为人死之后,会是什么呢?去天堂、地狱,转世投胎,还是一片虚无?”
方原见他当起了说客,也是暗暗好笑,不过在方原的理解,宗教产生的根源,确实缘于人对死亡的恐惧,也是一种心灵寄托。
方原不由得失笑道,“我是无神论者,当然认为,死后就是一片虚无。”
汤若望反问道,“摄政王在人间立下了丰功伟业,就甘心死后一无所有,归于尘土?我们基督教就认为,摄政王即将结束大明战乱,拯救万民于水火,死后就应该去天堂得到永生。”
方原不得不承认这个说客的理论还是有些撩人,尤其是对方原这种掌控了巨大权势的人,哈哈大笑道,“汤先生,你是西洋人,不了解我们中国人,尤其是我们中国的皇帝。我们中国人制衡皇帝的法子,不是死后去天堂,还是地狱,而是死后在青史上是流芳千古,还是遗臭万年!”
“所以我不怕死后一片虚无,也不想死后去天堂,或是转世投胎,我只要死后,名留青史,世世代代传颂,那就足矣。”
汤若望见说服不了他,只能认输,叹声道,“是,摄政王,我受教,受教!”
方原淡淡的说道,“汤先生想继续开教堂,可以!一个布政司,我应允你们最多可以开两个教堂。教堂的多少还在其次,最要紧的是,宗教自由!宗教自由!宗教自由!重要的事,我说三次。”
“大明是海纳百川,可以包容任何宗教,文化,无论是基督教,佛教,真主教,还是道教,都可以在大明自由的传教。但大明又是政权、宗教彻底分离,任何宗教的权力只能限于传教,若是有觊觎政权的野心,必然会以谋反论处,这点,我希望汤先生心中有数。若再发生南京教案那种,传教士强迫他人该信基督教,为非作歹的情况,我也会严惩不贷!”
方原在同意汤若望等基督教传教士增加开设教堂的同时,也给了他严厉的警告。大明,绝不会和西洋诸国一样,令宗教凌驾于政权之上。若是不老老实实的传教,动了其他心思,就是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