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吃饭吧。”
老爷子过世,这个家,算起来,凌太太为尊了,但她坐的是往年的位置,大家坐的也都是往年的位置,三爷和往年一样,坐在老爷子的红木椅子旁边的椅子上,凌太太请了那两个老佣人一起坐,她们没有推辞,想来,去年除夕的年夜饭,她们也是一起坐的。
吃饭时,气氛安静得很,压抑而悲伤的情绪,流淌在我们之间。
三爷端起酒壶,往老爷子的酒杯里,倒了小半杯烫热的黄酒,和往年一样,三爷做这个动作很熟练,他已经做了很多年了。
老爷子身体不好,平时很少喝酒,但每年的年夜饭,总会慢悠悠的喝上半杯。
我住凌家大宅那两年,阿琛都会陪老爷子喝,老爷子喝半杯,阿琛一般喝个两三杯,喝得微醺,不顾大家都在,在客厅里就来闹我,我坐在沙发上看春晚,他每一次都非要靠过来,跟没有骨头似的赖在我身上。
第一年我有点怕羞,怕凌太太看见不高兴,总会推开他,他很快又会缠过来。
以阿琛的酒量,那几杯黄酒怎么会醉?
现在我也懂了,他当时是故意的。
故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缠着我,宣告对我的喜爱,让我在这个家能站得更稳。
每一次,凌太太有微词,凌珊语带讽刺,凌三婶等着看笑话时,老爷子都会笑嘻嘻的说一句,“年轻人,就是这么闹腾,阿琛辛苦一年,难得放松,随他去吧,也就艳艳能让他这么放松了。”
现在想想,老爷子也是故意的吧?
故意纵容着阿琛这样对我,拐着弯帮我说话,让我在凌家的地位更稳固。
想起往事,我忍不住红了眼眶,怕勾起大家的悲伤,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吃过晚饭后,三爷和凌太太去书房挑举行葬礼的日子,我陪小斐玩了一会,就要带他回房间洗澡睡觉,忽然看见佣人小跑着进来,“罗小姐,有客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