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什么,老杨临时有事可能没办法去接你,你让梅医师再多收留你一下午啊!”
傅时谨无奈地揉揉眉心,“这样太麻烦她了。”
“你把手机给她,我来跟她说!”老太太中气十足地吼着。
梅苒连忙说,“婆婆,不麻烦不麻烦。”
“这不就是了,”老太太“嘿嘿”笑,“那先这样吧,我去睡会儿午觉。”
“下午你有什么安排?”
梅苒想了下,“好像还有一份医疗研究报告没写,晚上就要交了。你呢?”
“你这里有客房吗?”他环视了周围一圈。
“只有一间书房,不过,”梅苒有点迟疑,“没有床。”她看了看他稍显憔悴的脸,唇里又一个“不过”吐出来,“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睡我的床,有新的床单和被褥,待会儿吃完饭我给你换。”
“好。”
梅苒:“……”
他答得如此干脆利落,倒显得她有那么一些“心思不正”了。
一个小时后,梅苒坐在电脑桌前,右下角提示栏浮着一个红色感叹号,一直在提示无法连接网络,她算了算日子,轻叹一口气。
应该是宽带欠费停用了。
算了,她耸耸肩,还是先把报告写好,拷到优盘里,晚上值班时带过去用办公室电脑发吧。
傅时谨躺在床上,枕头上还有着她的气息,像阳光一样温暖又美好,他从未想过会有一天和她离得这么近,近到她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键盘声,时而很急,时而又会停顿许久,他在这间隙里睡意渐沉,偏头睡了过去。
落地窗外有微风扬起窗帘,撩动着一室的安宁。
一门之隔,两颗柔软又火热的心。
梅苒在上晚班之前特意洗了个澡,可刚查完房回来,身上又罩了一层湿意。
小助理在桌上摆了一个自动的小风扇,鼓着两腮呼呼地吐气,“太热了太热了!师姐你说怎么就这么巧,空调说坏就坏掉了,这么热的天,真是要命啊!”
梅苒用纸巾把颈边的汗擦去,将微湿的头发重新扎好,这才看向她,“心静自然凉。”
田甜仰头哀嚎一声,“怎么静得下来呢?”她整个人都像一个拧开的水龙头一样,源源不断的水从毛孔里冒出来,连玩手机都要小心翼翼垫一张纸巾。
梅苒笑笑,开了电脑,把之前的报告发到指定邮箱,不一会儿那边就有了回复,大意是告诉她方案已通过,好好准备参加接下来的医学研讨会。
这个研讨会在b市召开,为期七天,与会人员都是各大医院派出的骨干医师,上面对此很是重视,之前梅苒已接到过通知,所以并不觉得意外。
她正准备关掉页面,忽然想起什么,犹豫片刻,登上了一个许久不曾用过的邮箱。
最新的一封邮件显示七年前的七月七日,未读,发件人ael。
“唉!”旁边传来小助理的一声长叹,“都这么多天了,这个‘你好好想想”还没回关我男神,真心疼……”
梅苒只听闻那一声叹息,后面便什么都听不到了,她仿佛被人瞬间抽走了灵魂般,那双明媚柔软的眼睛密布着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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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个声音而喜欢上一个人,于我而言荒谬至极
可它真实地发生在我的生命里
犹豫许久,我觉得要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内心
我想和你在一起,想做你的人生伴侣
我知道这很唐突
……
我们能见一面吗?
他说给她七天的时间考虑,时间一过,如果没有回复,他便知道她的答案。
他给她七天,而她直接消失了七年……
眼底泪潮涌动,轻轻一动,便有点点波光泛起,梅苒深吸了一口气,关掉页面,却关不掉心底的那份深深的悸动。
这晚,梅苒在值班室度过了漫长而无眠的一夜,在这个城市的另一端,同样有着一个躁动不安的灵魂。
梅梦然躺在床上,睁着发酸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亮起来的手机屏幕。
这个叫“你好好想想的”到底是谁?!凭什么她能得到ael的关注,而且还是唯一的关注!?
更该死的是,这都两天过去了,她竟然还没有回关!
到底是脸有多大?
梅梦然突然坐起来,将一头长发揉得乱七八糟,心中的一番郁闷难平无法排解,整个人几乎要疯掉。
你、好、好、想、想。
真想将它背后的那个人揪出来,看看她的真面目到底如何!
次日,梅苒在家休息一天,便要准备前往b市参加研讨会了。
刚好梅鸿远也在b市,父女俩难得见上一面,吃了一顿饭又匆匆分别。
前三天的会议议程比较繁复,梅苒一刻都不敢松懈,幸好到了最后两天,基本上是自由交流环节,她坐在一堆来自全国各地的医学权威和专家、教授中间,压力倍增,不过也受益匪浅。
她并不算是那种踏踏实实只会啃医书的学生,之前跟的导师更加重视的也是临床实践,她本人更喜欢钻研一些“旁门左道”的医学秘经,特异独行下,也取得了某些突破性成果。
回到a市已经是晚上了,实在太累,梅苒和同行的师兄周一渺在路边随便找了一家小饭馆就坐下来。
“上次记得你说过曾遇见一个hiv感染患者?”
“是啊,”梅苒用茶水把餐具洗了一遍,略微想了想,“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