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现在怀孕,她的事务,都交给了她夫君帮忙。虽然她夫君身份在圣教这里暂存疑,但教主都不说什么的话,大家也无所谓啦。圣女这边的公务重新步上了正轨,就是在殿外等候圣女那位夫君传召时,几位教徒无聊地聚在一起,说着八卦:

“哎,圣女怎么千挑万挑,挑了个白道的啊。咱们教主多好,瞎子都能看出教主对圣女大人好啊,圣女大人偏不在意。”

“我也觉得还是咱们教主跟圣女大人适合。这两位分明天生一对嘛,连名字都起得是一对……我隐约听木堂主那系说,两个圣女其实就是一个人。”

“那圣女大人更应该选咱们教主了!跟正道人在一起多委屈,条条框框那么多,圣女大人怎么受得了。要是跟咱们教主的话,肯定就不会有那么多问题了。”

“跟教主在一起,圣女大人才会开心啊。”

“咱们圣教的传统,教主和圣女本来就应该在一起的。”

圣教这里确实没什么规矩,要是在云门,弟子们肯定不会这么闲闲地传长辈的情感史。圣教这里呢,都是我高兴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说了你也不会少块肉,你也不要拿这种小事来罚我。

自来圣教人比白道那边更热爱八卦。光是他们家圣女的爱恨情仇,不知道多少话本,都是从圣教这里流出去的。昔年,连教主大人无聊的时候,都参与过编排圣女的故事,其他人更是无所顾忌了。

杨清武功高,他站在殿门口,看着那几个背对着他、在院中说话的教众。已经站在了他们后面,几人却一无所觉,仍说的起劲。

杨清沉吟,听他们所言,皆是教主圣女天生一对如何如何,有些不知道该不该打断他们。

大家说得唾沫横飞,激情四溢。

不光不知道杨清站在他们后面,身后有其他教众幸灾乐祸地围观;院门口,还有回来的圣女大人,脚步一停顿,脸色沉了下去。

望月抬眼,看到垂目的杨清。她觉得他站在几人身后,想提醒又不想提醒的样子,很可怜。明明他才是她的夫君,圣教中人却不把杨清当回事。根本不给杨清面子,还用原映星来奚落杨清。

恐怕,这也有原映星放纵的缘故。

教中传什么八卦,原映星会不知道吗?他肯定知道,可他就是不管,就是让人去激怒杨清。放纵,放任,这就是原映星的态度了。

望月远远看着自己的夫君,他安静立在日光下,眉目清雅,抬起头,看到她。看到她,还对她露出了笑容,点头打个招呼。

望月一时间,替杨清觉得委屈——凭什么他在正道要经受非议,到她的地盘,还要被人瞧不起呢?

望月吸口气,几步如风,进了院子。

“圣女大人!”望月才是这里的主人,她一进来,杨清身后的教众当即先跪。院中闲话的几人,也是一惊,一起跪下。

望月眼底无人,走过去就是一阵风,没给他们一点眼色,就到了杨清面前。

她伸手,拽住杨清的手。

杨清见她脸色沉沉,以为她又是被孕吐折腾得心情不好,便要带她回殿中,“我早上给你熬了粥,你吃一点……”

“先等一下。”望月哪里是被孕吐弄得恶心呢,她是被另一件事弄得心情不快。

强硬地拽着杨清的手腕,在他诧异中,把他拖了出来,走到院中几个方才闲话的教徒面前。

望月声音冷杀,“教中像你们这样,四处传我和教主天生一对之类话的人,多不多?”

“……呃,”一教徒鼓起勇气,抬头看眼圣女的面孔,“挺多的。”

望月说,“那好,接下来这几句话,你们听着,传下去。过两天,再让我听到还有人说我和教主如何如何的话,我不认别人,就找你们几个算账。”

“……请大人吩咐。”

“是这样,”望月说,“我和谁在一起,我开不开心,都是我说了算的。我不高兴听你们说,我应该和谁谁谁在一起,我和谁谁谁更相配,更合适。我没有义务满足你们,我处在什么样的地位好,只有我自己最清楚。哪怕前途万丈深渊,只要我高兴,我自愿跳下去,谁都无权干涉。”

望月回头,与杨清微怔的目光对一眼,继续说,“杨清是我夫君,你们对他,要像对我一样恭敬。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噤若寒蝉,齐齐点头。

心中想:看来这位杨公子,真的很得自家圣女的宠爱啊。

圣女再没有别的吩咐,大家怕她发怒一样,纷纷离殿,逃一般地告退。

等人走后,杨清才说,“多谢你为我出头。”

望月抱住他腰,闷闷道,“是我不好。你不该听到这些的。”

杨清说,“没什么。这倒不是你的错。”

他语气淡淡,似乎并不放在心上。杨清确实少事经心,可是他往日听说她和原映星的话,总会或多或少地有些吃味,现在却这么轻淡……望月抬头,观察他的脸色,恍然,“……是原映星要人这么传,故意说给你听的,对不对?”

杨清笑了笑,“原教主很不高兴。”摸了摸她的头,忧心,“你这样公然跟他唱对台戏,会不会惹他生气?”

望月无言,她该怎么跟杨清说呢,她和原映星现在,就是在唱对台戏啊。以前是当面地吵,现在两人是背后地吵。就像原映星现在的行为……放到以前,他不喜欢杨清,直接就赶杨清下山了。

她和原映星,都改变了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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