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收留了我,将我抚养大,我该报答的。
晚上我还是和我妹睡在一起。我奶过来针线,她一下想起了什么,忽然就问:“灵儿啊,你不是要看月经的?也是和你姐一起看病的?”
我奶隐讳,不愿提“堕胎”两个字。
我听了,赶紧捏了一下我妹的手。我妹也赶紧点头,就是不敢看我奶的眼睛。
我奶就叹了气。她佝偻着背,说道:“睡吧,你们都有病,都早点睡。”我奶慢腾腾地出了去,又拉上帘子。
不想到了后半夜,我妹下身就大出血。床单被子染红了一片。
我吓了一大跳,难道手术没做干净?还是……有什么后遗症?
她问她肚子疼不疼,我妹摇头,说身上没感觉,就是血止不住,也不知道咋回事。
我一骨碌下床,给她换赶紧衣裳,将染了血的床单被子悄悄地洗了。我弟和我奶睡得深沉,也没听见动静。
到了天亮,我妹终于不淌血了。折腾了半个晚上,我妹失血过多,嘴唇都发白了。
“睡吧,妹。”我可怜她,将她紧紧抱着。
我妹虚弱的就像一个娃娃一样,任我抱着。仿佛我们又回到小时候。
我妹被我哄着又睡着了。我睡不着,干脆就做早饭。我将洗干净的床单被子晾晒到绳子上,我弟见了,就问:“姐,起的这样早?”
“是呀,反正身子骨好,活动活动呗。”
我这样一说,我弟倒安心了。要是我真的去城里堕胎了,身体受了伤害,总要歇息几天不是?看着我脸上红扑扑的,鼻梁上还有汗水,我弟就笑:“姐,早上做了啥好吃的?”
“鸡蛋,煎饼,白米粥,炝莴苣,丰盛不?”
“太好了。只要是姐做的,啥都好吃。”我弟心情愉快地洗漱盛粥。
“贵啊,我瞅着灵的身子还有点虚,要不你再替她请几天假,行不?”我晾好了床单,就来切腌好的莴苣。我奶就爱吃这个。每年秋天,我都要腌一大坛的莴苣,盘成圆饼的样子,用石头盖好了封着。
“行。”我弟告诉我,“姐,你别担心。她在班上倒数第一,班主任压根就不在乎她上不上学。”
我听了,默了一默,就道:“总归要请假的。九年义务教育,灵儿好歹要混个毕业证。”就算不上学,要出去打工,也得有个初中文凭呀。
我弟点了点头,他吃了饭,刚推车出去,姚小毛就来了。
我见了她,一点没好气,也不理她。我得将几根粗柴劈成条引炉子,还得去种菜,还要去镇上抓点补血的中药。要是见了人,我还得忍受那些指指点点的唾沫星子。
不过,经历了和飙哥的那几天,我反而对这些不那么在乎了。和名声比起来,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姚小毛就怔怔地立在那里,看着我手里挥舞的明晃晃的柴刀。
“水芳姐,我来给你送一只鸡。”姚小毛抱着鸡,还是不敢过来。
“怕啥?我想跺的又不是你!”我没好气,晃着手里的柴刀。
“鸡放这了,我走了。”姚小毛畏畏缩缩的。
“你咋不进去看灵儿呢?你俩又不是没好过?”我讥她。
“水芳姐,我得上学呢。这事儿……我其实不大清楚。”欧小毛低着头,转过身,一溜烟跑了。
我心里气,将那只鸡拎过来,一下就宰了。我将鸡放在炉子上炖,告诉我奶,我要去镇上抓点中药。
我奶听了这话,心里更不好受了。“芳儿,这都是作孽呀!”
“没事,奶。那药是补血的,灵儿也能吃。”我换了件衣裳,一身轻快地出去了。
我不知道,我奶在后,瞅着我的身子,看了好久。
我走小路到镇上,因为天早,一路也没遇见什么人,这让我心安不少。
那两个将我轮x的人,从我进了会所后,就再没出现过。我疑心他们是外地人,兴许现在已经离开青市了。
刚走到镇上唯一的一家药店门口,我懊恼地发现药店还没开门。那不如就在附近等。
“哟呵,小妞儿,你咋在这儿?”我一听,心里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