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这位蓝姓商人的背景毫无兴趣,我关心的是,为何这里这么快就要拆迁,游乐场,真的有建造的必要吗,
我很困惑,
然而,陈珍告诉我,说这里紧临缅甸的首都内比都,附近都是几座闻名的公园,还有佛像,他说,这片赌石场,之前政府就想过要征用,但因为令狐飙的不合作,此事也就不甚了了,
难道说,因为市政府的官员认为飙哥死了,威胁或者说障碍不存在了,一个区区女流之辈的我对他们来说,并不当回事,
我觉得不能这样,我不能让这里的房子被拆掉,我得保护飙哥的利益,要是赌石场没有了,那这里的工人也就跟着会失业,
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我就皱眉,我说这件事还没有最终确定吧,陈珍就说,的确没确定,
我就说,既然这样,那就有谈判的余地,
陈珍就问我,说我要和那位姓蓝的地产商谈判,我点头,我说这是必须的,
我问陈珍,那位地产商叫什么,
陈珍说他叫蓝山,
蓝山,这个人以我有限的人生经验和阅历,我当然没听说过,
我说,你想办法联系这位姓蓝的地产商,我说我要和他通电话,我要和他见面,
陈珍说她马上就行动,
黄昏时分,天又开始下大雨了,细细的,绵绵的,又很密,说实话,我讨厌缅甸的雨,缅甸的街头,不管街道有多干净,只要一下雨,地上会变得昏黄浑浊,不堪一击,
人走在泥泞的街上,心情就会随着纷飞的大雨,也会湿漉漉,而且,缅甸是亚热带气候,这雨一下,往往就是十天半个月,要出去做什么事,总不那么方便,
陈珍过来将百叶窗的帘子拉下了,又打开了灯,
我对她的体贴表示感谢,
陈珍知道我不喝咖啡,又给我倒了一杯茶,茶是茉莉花茶,我喝着很是喜欢,
这个时候,办公室外忽然就走来许多疾速的脚步声,我觉得不对劲,就叫陈珍开门,门开了,门外站着许多赌石场的工人,他们惊慌失措地告诉我,说雨太大,大雨将一个场地冲出了一个大坑,许多藏有玉料的石块都被埋在大坑底下了,有两个工人想挖出玉料,不幸落入了坑中被大雨淹死了,
当然,我听不懂他们说的缅甸话,我都是通过陈珍的翻译,我大吃一惊,
我没穿雨衣就跟着工人们去了场地,那两个工人被吊机吊了起来,平平稳稳地放在一个空房间里,已经有人通知了他们的家属,
当我赶过去的时候,这两名工人的妻子带着她们的孩子,正跪在地上哭,见我过来了,越发哭得凄惨,
虽然是天灾,但事故发生在场地,又是正常的上班时间,我作为赌石场的负责人,当然是有责任的,那两个女人见了我,就跪着朝我走过来,嘴里激动地说着什么,
我就叫陈珍翻译,
陈珍告诉我,说她们的丈夫都是很和蔼的人,对家人和孩子都好,邻居的好评也不错,现在,他们出事了,家里的顶梁柱没了,女人说希望我能多给点钱,
我告诉陈珍,我说我会的,
我叫两个女人起来,我说我会按照缅甸当地的工伤事故标准来处理,我说我会给双倍的价钱,我说我会让她们感到满意的,
陈珍就将我这话翻译给了那两个女人听,
在其他工人们的安慰下,那两个女人虽然还在痛哭,但声音小了许多,
我的私人账户里有钱,说来这些钱,也是飙哥给我的,
我并没有花一个子儿,现在却要用在这些意外事故上,当然,我同情死者,同情死者的家属,
我将支票交给陈珍,叫她赶紧去一下银行,我要兑现,
当天晚上九点,我将事故的抚恤金交给了两名工人的家属,这的确是两笔不小的金额,我能看到死者的妻子在接过这笔钱时,悲伤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喜悦,
死的已经死了,但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着,想要活下去,没有钱当然不行,
两名死者的妻子,向我道了谢,别人搀扶着出去了,
我长吁一口气,不是因为事情的顺利解决,而是因为——我实在太累了,
自从我到了缅甸,进了赌石场,每天晚上,我都是很晚才睡觉,而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眠的质量很不好,
以前,不管在多糟糕的情况下,我吃东西总是很香,
但现在,我在这里,吃饭常常食不甘味,
我觉得飙哥是在折磨我,他没死,他藏匿在某个角落,眼睁睁地看着我,
他当然不是在看我的笑话,但他不出现,就是在给我增加压力,
我自言自语地道:“令狐飙,你以为,这点困难,就会让我退缩吗,我水芳这么容易就会被打倒,不会,当然不会,”
飙哥办公室的墙上挂着一个飞盘,
我站了起来,拿起一个飞镖,刷地一下就朝飞盘上掷去,不偏不倚的,飞镖正中飞盘的红心,
我的心,一下受到了?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