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
我说这听起来美妙,但实际上不可能。
我太了解生活的心酸啦。许多人,从出生一直到老,活得连狗都不如。临到死了,拉了去火葬场,也就剩下那么点灰,风一吹,就啥都没有啦。
飙哥就搂住我,说我不该悲观。
我说我没有。但有许多事是,是自一出生起就无法改变的。
他就问我,问我高中学过*国的历史吗?哪怕是学一点皮毛。我就说我学过。
他问我知道*国的自由女神吗?
我点头。
他说那是几百年前,三百多个**犯,乘着一艘叫作五月花号的帆船,从英国的一个海港出发,被当局判令流放美国。
我说这和平等有什么关系?
他说有大大的关系。他说我懂的。
我听了,就笑。
我转过话题,问他爷爷在越南的哪个岛上修行。他说是昆仑岛。
我问岛屿的方位,但飙哥就说我跟他去了就知道啦。他说我也熟悉越南的其他城市,除了西贡,其他我哪儿也不敢去。所以,必须他来给我做向导。
被飙哥这样一蛊惑,我的确对那个叫昆仑岛地方起了好奇之心。
飙哥说的,当然是骗我的。后来我想想,自己也是蠢。跟着飙哥,一路走动的,买个中文版本的越南地图,看看那昆仑岛的位置,到底在哪个方位,不就知道了吗?
但我信任飙哥,认为路上买地图属于多余。
在休息了三天后,我真的跟着他出发了。
我给房东夫妇留了一封信。在信里,我告诉他们,我寻到了我那位失踪的朋友,我要跟他回国去了。感谢他们给我书房的钥匙,让我有看书的机会。
此后我一直认为,人应该终身学习。
我最后一次喂了鱼,飙哥修剪了草坪。
今天的天气不错。
飙哥买了两顶圆圆的大宽沿帽,我们看起来真的像两个来西贡旅行的情侣。他给我换了一只轻便的箱子,我们在路上,不停地转车、转车。
我问他为什么不干脆坐铁路或乘飞机?非常我长这么大,还没坐过铁路,更不用说飞机了。
我觉得这样颠簸地转车,很是辛苦。
但飙哥说就是这样好。混迹在人群中,又安全又热闹。
忽然,我就问:“阮永泰真的放过你了?”
他听了,咬了一会牙,说和他的恩怨,会有鱼王摆平。
我就问这个鱼王是绰号吧,他真实的姓名叫什么?
上一次,飙哥提起这个名字,我就想问的。但因为有别的事情打岔,我竟然给忘了。
“当然是绰号。”他告诉我,一点也不隐讳。
他说,缅*乱,一个大佬想要混的如鱼得水,没有各方的力量,没有他们的支持,那是绝对不行的。
我就笑,说他刚才还说世上的人,应该人人平等的呢!
“快了……”他就喃喃,顺便帮我整理了一下被风吹起的头发。
“什么快了?”
他说,他有预见,苦难的缅*人民,很快就要自由了。他说一切都是来自那位头戴鲜花的夫人的引导。
我就问:“一个人的力量,真的能有那么大吗?”能召唤一切?能号召一切?
他说能。
他说缅*是个佛教国家,百姓又淳朴又善良,虽然这个国家有一百多个民族。
我问他,是爱缅*多一点,还是越南?
他就说,最好还是中国。毕竟,他是中国人。
我就笑。
我就问他,每次从越南去缅甸,是经泰国呢,还是绕过柬埔寨?
他说当然是泰国。泰国交通发达。
越南是个狭长的国家,北部衔接中国的广西和云南省。虽然我是路盲,但我还是觉得,这一路,我们是向北走的。越走越靠北。
我就问:“飙哥啊,那个昆仑岛到底在哪儿呀?”
他就说快了,那个岛靠近北部。
这一天,我们到了越南的首都河内。晚上,我们在一个旅馆躺下了。大概是八点的时候,他对我说要出去一下。
从旅馆出去时,飙哥很是打扮了一下。他买了一身崭新的衣裤,还打了领带,头发梳的一丝不乱。手里还夹了一只黑色的公文包。
我就好奇。
我问他到底要去哪儿?
他说去见一个朋友。
朋友?我表示不信。
他说我不信也没有办法。他是坐了一辆人力车出去的。我忽然就想跟踪,也真的这样做了。我叫的是出租车,我请司机将车开慢一点,这样跟踪起飙哥来,真是方便。
晚上的河内,依旧很多璀璨的灯光,马路宽阔,车辆有序,各处高大的建筑。
飙哥一点也没察觉,我在他身后不远。
绕过了几条马路后,我讶异地发现,飙哥来的地方,竟然是中国的*馆。他……要干嘛?
飙哥从车上下了来,神色凝重,好像从包里掏出了个啥,*馆里的工作人员就让他进去了。
足足过了一个小时,我在出租车里,一动不动,盯着使馆外的动静。终于,飙哥从里面出来啦。他手里的那只黑色的包不见了。
我赶紧就叫出租车往回返,赶紧将我送到旅馆。我必须比飙哥先回旅馆。
我躺在了床上,闭着眼,过了约莫二十分钟,我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微微睁眼一看,果然是飙哥。
我走了过来,搂住我。
我假装被他吵醒的样子,就问:“回来了?”
他点头。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