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樱听慕容翰说那人是自己舅舅,还以为是代王拓跋什翼键,仔细一看,陌生得很,却还是立马吩咐人给他松绑。
慕容恪听得帐外的动静,掀了帐帘出来,见了他们,喜出望外,“伯父!舅舅!”
宇文樱这才明白,原来此人正是慕容恪的舅舅,参军高开。
高开被人解了束缚,忙长舒一口气,笑着直叹道:“好些年不曾有机会见你,如今终于见到了!”
宇文樱面上有些尴尬,慕容恪笑着将他二人迎进军帐。
宇文樱吩咐士兵继续防守,这才掀了帐帘进去。才一进门,她没注意脚下,险些又摔了一跤,好在反应快,不曾倒地。
慕容翰哈哈直笑,“你这丫头,见了我们激动得路都不会走了?”
慕容恪好不容易忍住笑,直说道:“多亏阿樱方才摔了一跤,我才找出先前一直失败的原因所在。如今伯父和舅舅来了,正好同我一起想想对策……”
宇文樱见他们片刻间聊得热火朝天,想必今晚暂时不打算睡下,忙出去准备吃食。
待她做好宵夜,端回慕容恪军帐,帐中格外安静,三人眉头紧锁,陷入深思。
“爹,舅舅,你们一路奔波,想必早就饿了,先吃些东西!”
“还真是饿了!”
慕容翰站起身,看了桌上盘子里的牛肉,先伸手抓了一块。这一下手,连着带起来好几块牛肉。
宇文樱面上一红,“爹,我怕你们饿坏了,就胡乱切了一些先送过来。有些肉还带着筋,本就不易切断,厨房里灯火还暗,你们就先将就些。”
慕容翰笑着塞了一块进嘴里,高开直说道:“无妨!当大块肉吃就是!”
宇文樱轻笑一声,“我再去拿一坛子酒过来,你们先吃着。”
眼见宇文樱这次小心看着脚下,慕容恪这才回头。
他看着慕容翰手上的一串肉片连着筋,脑中灵光闪现,顿时一声大笑,“伯父,这肉切得如何?”
慕容翰笑着直摇头,“不如大块肉咬着干脆,还得一块块塞进嘴里,费事得很。”
慕容恪轻笑一声,“我想到了如何用战马对付魏军的长刀!寻常情况下,只要魏军挥动长刀攻战马下三路,战马便成废马。战马若是有筋连着,就能让他们切不动。”
慕容翰见他直盯着自己手上的肉,低头看了看,顿时眉开眼笑,“阿樱这丫头真是个福星!”
高开望着他们伯侄二人,一脸疑惑。
慕容翰只将自己手上那串肉上下摆动几下展示给他看,提示道:“咱们且把战马比作这牛肉,看看这肉,若不将筋切断,肉就还是连着。”
高开恍然大悟,笑道:“咱们可用铁锁将身披铁甲的战马锁在一起,组成一个阵。有了多匹马相连,即使魏军长刀挥过来,一匹马死了,也不会影响整个阵法的稳定。如此就组成一道防守性极强的屏障,堪称铜墙铁壁。”
慕容翰笑着点头应和,“若在战马之后再布置几千名弓箭手,我军杀伤力大增。”
三人一阵兴奋过后,又突然安静。
“我军以骑兵见长,此阵灵活性太差,似乎有些去长取短!”
慕容翰摇摇头,先开口。
高开长叹一口气,“灵活性差则不适宜主动进攻,若魏军不来进攻,这阵就形同废物一般,所以咱们还得想法子引魏军入平地,再将他们引入阵中。”
慕容恪皱眉深思,也一阵摇头,“不止如此!如果敌军绕过连马阵正面,从两侧进攻,将战马连在一起便是进攻不得,防守不利,撤退也不行,形同送死。”
高开听了这话,忙说道:“若将此阵布成环形,应该能解侧翼之危。”
慕容翰又摇头,“不可!若呈环形,正面防守力则大为削弱。”
“若是兵分三路,中军为善射之人,躲于连马阵之后射杀敌人,两侧各布置一对人马以作攻击和防护,如何?”
慕容恪此般部署一经提出,慕容翰和高开仔细想了想,终究点了点头。
慕容翰总结道:“如今看来,成败关键在于如何将魏军引入平地。”
三人又不说话,凝神静思。
宇文樱抱着酒坛,掀了帐帘进来,帐内三人忙转头看向她。
宇文樱直笑道:“爹,舅舅,让你们久等了!原先军中有士兵偷酒喝,将军怕误了军机,命人将酒收着。我找了好半天才找到。”
说话间,宇文樱忙给他们三人一人倒了一碗酒,正欲退下。
慕容翰捧起酒,大笑一声,直道:“阿樱,你多说几句话再走!”
眼见宇文樱一脸疑惑,高开笑道:“也许一会儿你一不小心又说了一句有用的话,让恪儿听了得些灵感,解决眼前的难题。”
宇文樱无奈一笑,“爹,舅舅,你们若正说如何引冉闵入平地之事,我可没有点子。你们来之前,夫君正与我说起此事。我一直在想,可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我军想发挥骑兵的优势,魏军自然是想着发挥步兵的长处。咱们想引他们入平地,他们只怕还想着引我军骑兵至丛林作战呢。两军若再次交战,咱们只怕还要想着如何不被他们牵至密林才是。”
“他们要引咱们去丛林,咱们就跟着去,去了再将他们引回来!”
高开说了这话哈哈大笑,慕容翰、慕容恪恍然大悟,同时笑出声。宇文樱先是疑惑,细思之后,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