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紫跟着知娆进去了里面,仵作正在记录着尸检的结果。
“一刀封喉。”李墨紫看着刘驰的尸体喃喃念着,一旁的仵作扬起了眉头:“是一刀致命。”
李墨紫看着仵作手里的本子,拿过来撕了写好的那一页:“一刀封喉,死于毒药。”
仵作看到李墨紫写得这结果,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你胡乱写些什么,这分明就是一刀毙命,身体上根本没有其他的伤口,也无死前挣扎的痕迹,定然是刘大人做那事的时候不注意被人给杀了。若不然,刘大人会自己喝了那毒药不成?”
“没错。”李墨紫看着仵作,神色镇定,众人却哗然,刘驰是有多惜命的人大家都知道,他怎么可能自己喝毒药。
见众人不信,李墨紫也没打算解释,她心里已经确定定是上头的人来灭口了,刘驰知道挣扎没有意义便顺从的喝了毒药,至于这刀伤……
“那你说说。”知娆却似乎很有兴趣,看着放在地上的尸体丝毫也不惧。
仵作看着李墨紫:“既然你这么确定,那你就说个明白,刘大人之死是大事,可不能胡乱下定论。”
李墨紫见推拖不得,拿出块手帕放在刘驰的下巴上,微微往上抬了些许,再拿帕子擦去了伤口的血迹,让众人好看请刘驰的干白肉色的伤口:“因为是死后才割上去的,血液已经不流通,所以肉色干白且并无明显凝血块。”
仵作一听李墨紫这解释,忙上前来,一看果真如此,眼中顿放大光:“那你再说说,何以看出是服毒的呢?”
李墨紫睨了一眼仵作,将刘驰的头拨过来,指着他的耳朵后面些许:“红色肿块。”
“也许是大人这几日不小心撞到的?”仵作不解,李墨紫让仵作直接检查了刘驰的尸体,不一会儿便有了结果。
“刘大人腹部肿胀,背后还有一两处红肿,像被拳头打的痕迹,后背的皮肤还有些微的血渗出。”仵作说完,这些结果他早就知道了:“可是这些并不能说明是中毒之症状,之前我也拿银针入刘大人喉咙试过,并没有发黑,可见不是中毒。”
围着的侍卫们讽刺的笑起来:“你不要在这里捣乱了,女人哪里会查案子,还是回去相夫教子的好。”
李墨紫看着笃定的仵作,既然知娆未曾说话,她便忽视周围怀疑的眼神:“那你可知道有一种植物果实被人服用之后便是如此症状?食物已经入腹,你自然从喉咙试验不出来,再者,谁告诉你银针可以试出所有的毒?”现代的医学知识让李墨紫很肯定,银针不是万能的。
仵作被李墨紫说的哑口无言,皱眉:“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可是凶手作案的动机是什么?”
“是啊,动机是什么?难道是闲得慌?先喂毒再给一刀?”有人不屑的看着李墨紫满是疤痕的脸嗤笑道,众人也都大笑起来。
知娆看着背脊挺立的李墨紫,若是寻常女子被人屡次三番的这般讽刺,怕是早就忍不住了,可她还像个没事人儿一样,面色平静,好似没有情绪般。
李墨紫只是安静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刘驰,手心微紧,对仵作道:“你可以看看他的膝盖处是否有两块同等大小的淤青。”
仵作怀疑的看着李墨紫,但还是照着她的去做了,一掀开,果然,两块很深的淤青:“这……”仵作哑然,李墨紫却沉了心:“刘大人死前定然像凶手求饶过,凶手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不想人查到他,而且,他的身份比刘大人的高。”
“那也不一定,也许是刘大人怕了也说不定,你说得倒好像真在现场看到了一般。”之前那侍卫似乎跟李墨紫杠上了,对李墨紫说得每一句话都嗤之以鼻。
李墨紫抬眼看着侍卫:“你们守在院子里,若是刘大人和容姨娘发出呼救,你们可能听到?”
“那是自然,这点点距离岂有听不到之理?”侍从继续不屑,连多看李墨紫的脸一眼都像看到了脏东西一般。
别人不明白,但是知娆和仵作却明白了李墨紫的意思。
仵作欣喜的上前:“我明白了,容姨娘和刘大人死前根本没有呼救或者意图呼救过,因为他们跟来人不仅认识,而且知道求饶也没用,下跪是因为那人是地位比他高的人!”
“好了,外面刘家的族人已经来了,剩下的交给族人处理。”知娆上前看着领头的人道。
李墨紫低下头不再多说,她明白,知娆的意思是不要再查了。
“跟我走吧。”知娆笑看着李墨紫道。
李墨紫应声,看着一旁想要上前来又不敢来的仵作:“往后查案,定要小心细致,不要主观臆断。”说完便提步跟着知娆准备出去,可是最后还是停下来回身看着仵作:“死者的冤屈和清白,除了靠查案的大人,便是仵作了。”
仵作看着面前这个身形纤瘦但是眼神坚定的女子,忽略了她脸上的疤痕,点点头:“多谢姑娘指点。”
李墨紫忍住胸口浮上来的酸楚,提步跟着知娆离开了。她一定会查出真相找出杀了李府满门的凶手,李府的清白,只能由她来还了!
仵作看着李墨紫远去的背影,啧啧摇头:“当时女子最奇者便是芙蓉县的李家小姐李墨紫,,不仅姿容寻常人难及,便是那断案医病的本事也是绝顶的,只可惜……”
李墨紫听着仵作的叹息,眼眶微红,知娆却在这时停住了脚步,转身冷冷看着李墨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