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诺语撇撇嘴,懒得分辨,也没心思去同一个喝醉的人争论这些。她这人向来执拗,但凡是认准的事,便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就好比称谓这个,之前她觉得一个称谓而已,既然为尊者都不在乎,那么也没必要去理会。但之后哲勋既然明确表达了醋意与在乎,她自然会注意这些小节。
季舒玄倚在苏诺语的身上,嚷嚷道:“苏诺语!朕同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苏诺语几乎快要抑制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微臣听着呢,以后不再自称微臣。不过现在,皇上,您还是随微臣进去吧。您这副样子,若是叫奴才们瞧见,有损您的威严啊!”
季舒玄只听见她说“以后不再自称微臣”,便满意地点点头,嘴里喃喃道:“听话!”至于后面的压根没有听见。
苏诺语好气又好笑地看他一眼,真恨不得闪身离开,让他直接倒在地上。
当然到最后,苏诺语还是艰难地将季舒玄扶进了她那还算宽敞的小屋。虽说在外面也能感觉到他喝了许多酒,但进了屋,在灯光下一看,她才惊诧地发觉,季舒玄满面通红,浑身酒气,几乎要到烂醉如泥的状态。
她站在原地,无奈地抚额,心中暗自猜测,平日里玉树临风的皇上究竟是喝了多少酒,才会成这副样子啊!
季舒玄歪在椅子上,努力想要看清面前的苏诺语,说道:“你过来,朕有些话想要同你说!”
“皇上,您喝太多了。要不微臣还是叫章公公送您回去吧!”苏诺语劝道。这样的状态,只怕不适合谈话。
季舒玄大手一挥,怒道:“胡说!朕今夜就歇在这儿!朕哪儿也不去!”
苏诺语瞪眼,很想质问他:你凭什么住在这儿啊?这儿可是我的屋子!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知道,就凭他是皇上,别说在这儿住一夜,就是住一辈子也没人敢置喙。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嘛。何况这偌大的皇宫本就是他的家。
苏诺语无奈地摇头,看来这位酒醉的皇上今夜是不打算走了,那么只有她走。于是,苏诺语出了屋子,将章华叫进来,交代道:“方才皇上已经说了今夜要住在这儿,接下来便由你服侍他吧。男女授受不亲,我先回避。”
“哎,苏大夫,您别走!”章华下意识地唤道,随即绞尽脑汁地想借口,突然眼前一亮,道,“您看皇上这样子,若是不喝点什么醒酒的汤药,只怕明日便要头疼了。您是大夫,要不给皇上开点药吧!”
苏诺语一听这话,顿时觉得有理。无论如何,皇上乃万金之体,她身为太医,这也算是她分内的事。
苏诺语点头:“好,那我这就去抓药。”
“苏大夫,您开药方就好。抓药和熬药的事交给奴才去就好。”章华连忙说。这样难得的独处机会,若是因着他的缘故没有了,只怕皇上会想杀了他!
苏诺语也没多想,伏在桌案上,唰唰地三两下将药方开好,又叮嘱了章华煎熬时的注意事项。
章华一面听一面点头,最后不忘再三叮嘱:“苏大夫,那这会儿皇上这儿便拜托您了!”
“放心吧。”苏诺语慎重地点头。
章华离开后,苏诺语看一眼摊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季舒玄,只以为他是最近朝政的烦心事多,才会借酒浇愁,压根就没往自己身上想。
看了一会儿,内心经历了天人交战之后,苏诺语还是决定发发善心,将皇上扶到床上去睡。
思及此,苏诺语来到季舒玄身边,吃力地将他拉扯起来,说:“皇上,微臣扶您去床上睡吧!”
季舒玄虽酒醉,但还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每逢苏诺语靠近,他是能闻到她身上女子的馨香的。于是便趁此机会,将身体靠在她身上,由着她艰难地将他扶到床边。
苏诺语任劳任怨地为他脱了靴子,服侍他躺好,将这一切忙完,竟出了薄汗。她站在一旁,微微喘气,心中暗道:若是叫哲勋知道,必定比上一次的反应还大!要知道她还从未这样服侍过他呢!
季舒玄在床上躺了一阵,眼皮渐重,然而呼吸间总有熟悉的来自女子的馨香,不断刺激着他的感官。他想要睁开眼睛去看,却觉得眼皮像是有千斤重一般。他翻一个身,嘴里嘟囔着:“这什么地方,床榻怎得这么硬!”
苏诺语被他气乐,占着她的床,害她没有地方可以住,如今竟还嫌弃硬?再者说,谁不想睡舒适的,可谁又能和一国之君比?她小声道:“嫌硬?那您可以起来啊!谁又没让您在这儿睡!”
季舒玄潜意识中似乎察觉到自己并不在嘉德殿,他闭着眼睛,努力回忆:似乎,他今夜喝了不少酒;似乎,他喝酒后,嚷着去太医院找苏诺语;似乎,他刚才看见她了;似乎,就是她将自己扶进了屋子;似乎,自己现在正睡着的,就是苏诺语的床榻
这样的意识回到脑海中,他连忙翻身回来,努力说服自己睁开眼睛,迷迷糊糊间果然看见苏诺语就在他面前,亭亭玉立。季舒玄借着酒劲,从床榻上挣扎着起身。
苏诺语害怕他摔倒,刚想要去扶,孰料一直瘫软如泥的季舒玄不知哪儿来那么大的劲儿,猛地挣脱开她的手,又顺势搂过她的腰,满是酒气的嘴凑上去,念叨着:“诺语,今日,朕就让你做朕名副其实的女人!”
“不!皇上,您放开微臣!”苏诺语想要将他推开。
然而男女在力量上本就存着天壤之别,更何况苏诺语面对的人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