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心中一惊,飞快跑向村边,这里毕竟有不少侍卫守着,一旦惊动了他们,想要离开就难了。而石海岂容他在眼皮底下溜走,足尖点地,纵身一跃,眨眼间便到了黑衣人身前,道:“怎么?杀了人,难道就想这样离开?”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黑衣人紧张地问。看样子面前这人是个行家,身手大概还在自己之上。
石海说道:“我的目的同你一样!”
“哦?你也是来刺杀张祜的?”黑衣人傻乎乎地道,“原来是同道中人!敢问你是哪家王爷派来的?”
石海心中一惊,已然从这黑衣人口中得知了不少信息,不动声色地问:“你呢?是谁派来的?镇西王?”
“不是,我是平……”黑衣人的话未说完,察觉到了什么,问,“你到底是何人?来做什么?”
石海了然点头,唇边勾起一抹狠戾的笑,骤然逼近黑衣人,低声说:“我是何人,你这一生也不会知道。不过,我的目的倒是可以告诉你!”他趁着黑衣人尚未反应过来,一掌劈向他的脖颈,看着来不及挣扎便软绵绵倒地的黑衣人,石海补充道,“为了杀你!”
说来也巧,他本是按夜离吩咐守在苏诺语屋子里,以防又有什么变故。虽说今日那个多事的李妃就已经离开,但是世上的事都是说不准的,为保险起见,他但凡没事,便日日候在这屋子里。
石海在那毫无陈设的简陋的屋子里,能做的事非常有限:站着发呆,坐着发呆,或是躺着发呆!今夜正当他百无聊赖之际,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人闷哼之后倒地的声音。对于石海来说,这种声音太过熟悉,他猛然间意识到有杀手来过!
果然,当石海打开房门,正看见一个身影从张祜的屋子里离开,他悄无声息地进了张太医的屋子,只消一眼,他就知道人已经救不活。没有耽搁,他转身追了出去,便有了方才那一幕。
张太医是贵妃的人,前日才得罪了李妃,可李妃才染及瘟疫,按说在所有人都以为药方出自张太医之手的时候,李妃实在没有迫不及待杀人灭口的原因。石海意识到,这里面一定有别的事!果然,叫他得知了不少信息。
石海没有多耽搁,连忙带上黑衣人的尸体,出了瘟疫村,直奔夜离所在的宝来客栈……
客栈内,苏诺语同夜离说起李妃突然染病的事,百般不解:“虽说瘟疫的传染性极强,但是李妃多少懂一些医术,何况在瘟疫村住了多日,更是知道如何防范,怎么会突然染病呢?”
“你想想,昨日瘟疫村是不是有宫里人来过?”夜离适时地点拨。在他看来,诺语是聪慧有余,却太过单纯。不过也难怪,白师叔和白婶自幼便不曾教诺语尔虞我诈这一套。白、褚、阮三家是功臣,先皇时期便有令,这三家的女子可以不必强迫入宫待选。所以,诺语的成长过程,就像是一张白纸,干净纯粹!
苏诺语听着夜离的话,想起昨日来的那个太监,正是季舒玄身边的内监总管。她恍然大悟:“我说嘛,怎么会突然染病,原来是她的苦肉计!”
“聪明!”夜离赞道。
苏诺语撇撇嘴,不以为意地说:“李妃实在是愚不可及,即便为了讨皇上的怜爱,也不必如此折腾自己啊!何况,若真是有爱,不必如此。若没有,那这样卑微乞讨来的,要了又有什么意义?”
夜离摇摇头,说:“你不明白,这就是宫中的生存法则。所有人的女人都去想尽法子争比别人多一点的宠爱!宫里的女人,没有宠爱便不能存活。就好像是……”他顿一顿,说,“先皇后!”
苏诺语一惊,这还是夜离第一次提起这个人,她小心翼翼地藏匿起自己的情绪,问:“为何要拿这个人举例?”
“说起来,一国之后,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可是,有什么用?”夜离并未注意到苏诺语的异常,“普天之下,可有人知晓这位皇后?直到先皇后薨逝,也从未在人们心中留下过任何印象吧!所以,在后宫之中,相比较于宠爱来说,有时候地位都不是那么重要。”
苏诺语笑一笑,附和地点头:“说的也是。所以李妃甘愿冒险,也不想失去现在的宠爱。”她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好了,不说这个了吧!如今药方有了,大概你也能轻松一些,对吗?”
夜离一哂:“是,不过这都要归功于你。只是,诺语,你将这份功劳拱手相让,可有一丝后悔?”在这之前,他便暗示过她,不要去争这份功,她当时满口应下来。可是,他仍想确定,她是心甘情愿,不会后悔的!他承认自己在处理这个问题上有些太过自私,可他不愿去冒一丁点可能会失去她的风险。
苏诺语偏头,反问:“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你该知道我的,我从不是看重名利之人。何况,这世间的事,向来是福祸相依。有时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夜离一边将苏诺语的手握于掌心,一边感叹道:“诺语,能拥有你,真的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福!我……”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夜离即将出口的甜言蜜语,也打破了一室的温馨气氛。夜离看一眼苏诺语,道:“进来!”
门被推开,先进来的却不是石海,而是一袭黑衣的蒙面人。苏诺语吓得本能地往夜离身后躲,而夜离却连眉毛也没动一下,只是开口薄责道:“石头!屋里还有诺语!”
石海显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