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张祜连连说,“娘娘面前,微臣胆敢用指教二字?娘娘有什么问题,还请明示!”李妃越是如此晦涩不明,张祜越是心惊胆战。
李妃优雅地拿起身畔的茶盏,小小地啜一口,方才道:“张太医不必惶恐。本宫找你来,是有些事情想要咨询你,也想让张太医做个见证。”
张祜躬身拱手道:“若是娘娘有任何用到微臣的地方,微臣必定竭尽全力!”
“好!”李妃将茶盏重重搁在桌上,“既如此,本宫问你,当初皇上设立这瘟疫村,是否曾经言明,任何人若无要事,不得离开村子半步?”
张祜终于松口气,看来李妃是拿住别人的错处了。他点点头,道:“不错。任何人若无要事,不得离开村子半步。瘟疫传染性极强,倘若随意进出,那么瘟疫极易再度大肆蔓延!皇上曾有令在先,无论是谁,违反此规定,严惩不贷!”
李妃浅笑出声:“哦?原来还有严惩不贷这一说法,本宫倒是头一次听说呢!皇上英明,如此甚好!”
“敢问娘娘,不知是何人明知故犯呢?”张祜低声询问。不论是谁,被李妃逮住,只怕是没有好下场了。若非是那苏大夫向来处事认真,极有原则。张祜几乎以为能令李妃如此大动干戈的人就是那苏大夫了!只是,这样的念头一闪过,张祜便下意识地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然而,李妃随后的话验证了张祜的猜测。
“一般人自然是不敢明知故犯的,可是这世上总有些个胆大包天,不知死活又自以为是的人存在!”李妃的声音中透着一丝阴森,她面上虽笑着,然那笑意却是未达眼底的,“比如,那个在你们所有人看来都颇为了不起的苏大夫!”
“苏大夫?”即便这念头张祜曾经有过,然而当李妃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抑制不住心底的惊诧。
李妃看着张祜,冷笑道:“怎么?张太医不相信本宫的话?”
“微臣不敢。只是……”张祜顿一顿,说,“苏大夫自打来了瘟疫村,便一直兢兢业业,病人中对她的认可度极高。”
“民间来的嘛,讨好百姓最是拿手了!可是,却半分规矩也不懂!”李妃的声音陡然间严厉起来。
张祜面上一凛,只得应道:“是,娘娘所言甚是。皇上早有言在先,无论是谁,违反规定,严惩不贷!”
“张太医能这样说,说明你是个深明大义的人。否则,”李妃哼一声,“本宫还以为你同那苏大夫是狼狈为奸呢!”
“微臣不敢!”张祜吓得连忙跪下去,大声地说。
“不敢最好!”李妃的声音森冷而严厉,“那苏大夫是明知故犯,而你,身为皇上钦定的瘟疫村负责人,也有着监督不力的不可推卸的责任!”
张祜冷汗直流,李妃这话说得有些严重了。作为张祜本人,是有些欣赏那个苏大夫的,身为女子,能如她一般不怕脏不怕苦,实属难得。且平日里,偶尔谈及医理,那苏大夫也总有令人眼前一亮的言语。对于张祜来说,是有些英雄惜英雄的的情节的。可是看李妃这架势,大有不严惩苏大夫便不罢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