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
秦翰池嚼着黄瓜,和厂里的一众高层,以及特地邀请来的蒋同化一起看电视。
这场有关律博定的辩论,对于普通民众来说,或许只是关注,对京西制药总厂来说,就是生死攸关了。
节目开始前,秦翰池一直在注意蒋同化的表情。
作为一名刚刚上过电视的学者,蒋同化称不上振奋,但要说沮丧,似乎也没有。
这让秦翰池有些放心之余,又有些不甘心。
“如果能在电视里,将杨锐打的落花流水就好了。”秦翰池这么想着,却没有从蒋同化脸上看到希望。
“不管怎么说,杀一杀杨锐的威风就好,到时候,咱们生产咱们的,再不理他就是。”秦翰池看着节目要开始了,宽慰了蒋同化一句,又笑道:“能上一次电视了不得啊,哎呀,应该把嫂夫人和孩子一起请过来的。”
“不用,他们和娘家人一起看。”蒋所长笑了笑,道:“我本人怎么样其实无所谓,就是没达成任务,有些汗颜。”
秦翰池眉毛一挑,就在他想问,没达成任务,是没达成让杨锐出丑的任务,还是没达成为律博定正名的任务的时候,节目正式开始了。
迅速闪过的台标过后,就见靓丽可人的主持周想出现在了面前。
“各位观众大家好,今天,我们将为大家带来一场精彩的辩论会,辩论的主题,正是近日引起关注的新药律博定。辩论双方,一方是支持律博定在中国销售的专家,一方,是要求严格审核律博定的gmp委员会委员杨锐……”
在周想介绍的同时,摄像机也一个个的扫过了杨锐和蒋同化等人。
蒋同化轻轻的皱了皱眉,在现场的时候有点感觉,到了电视上,更发觉他和杨锐的外貌差距颇大,不说杨锐比他年轻和帅气,就是身量和身姿方面,两人就像是乔木和灌木一样。
等到辩论开始,蒋同化的脸色更不好看。
杨锐发挥的原本就好,再有剪辑的因素,衬托的蒋同化方更加弱势,虽然不能说是落花流水,但也有被压着打的感觉。
“这句话不是这样说的。”蒋同化突然指着电视机屏幕,嘟囔了一声。
秦翰池“嗯?”的一声,看向蒋同化。
“他们把我说的话给掐头去尾了。”蒋同化有些不满而尴尬的解释。
秦翰池笑笑,出于礼貌,道:“原话是什么?”
蒋同化张张嘴,转瞬摇摇头,道:“没意思。不管他了。”
“也是……咱们的观点都说清楚了,不用再管他们了。”秦翰池说着左右看看,道:“三木的人都不来,我们尽到责任了。”
他是真无所谓,京西制药总厂生产律博定原本就是违规的,辩论获胜,照样得杨锐愿意写“予以通过”的答复书才行。
而看杨锐的样子,秦翰池知道,自己短时间内是拿不到这份答复书了。
既然如此,他就铁了心的准备违规生产了,反正,京西制药总厂是国企,有什么问题,最后也都会陷入扯皮的状态。
他们站出来和杨锐唱对台戏,更多的也是三木公司的要求。
现在,原本应该出现在电视里的三木公司的研究员竟然都没来,秦翰池觉得,不如搁置此事。内心里,他也是不想和杨锐打擂台了。
20岁的gmp委员会的委员,要不是铁了心的卡着京西制药总厂的脖子,秦翰池早就唱着花儿去拍马屁了。
这边副厂长听到秦翰池的话,也将目光从电视里移了出来,道:“说来是哦,三木的人呢?前天还往咱们厂的办公室里窜,拦都拦不住,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了。”
“找不到更好,三木的人见面就挑刺,烦都烦死。”分管三车间的副厂长最是不满意的道:“我看他们就是三爷公司,男的女的,洋的中的,都当自己是爷,就差见面喊我孙子了。”
“该装孙子的时候就得装孙子,否则,就真变成孙子了,我在美国的时候,就差跪下求人家了,为啥?因为咱啥都没有,只能靠诚意。现在,有了问题,也不能就把三木一脚踢开,何况,咱们还求着三木支持咱们呢,所以……”秦翰池呵呵笑两声,道:“所以呀,你们都别把三木的研究员给得罪了,律博定完了以后,咱们还可以生产别的药,对不对?”
“说是这么说,不过,我看咱们以后还是别弄太新的药了,费事。”
“就是说,咱们给生产新药,遇到的问题还多,生产上的成本也高,不如弄那些半旧不新的药来的痛快。”
“我看还是抗生素好,好卖,弄的也简单。”
秦翰池没好气的看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不禁摇头道:“你们呀你们,眼光就不能放的长远点?半旧不新的药,半旧不新的药是容易了,竞争对手不是也容易了?”
停顿了一下,秦翰池又道:“而且,你们不是一直想做仿制药?为国外的公司生产新药,就是咱们学习的过程,对不对?代工生产都不敢做的话,仿制药怎么办?”
代工生产都是要签署合同,不能用以生产仿制药的,因此,仿制药是需要厂商自己仿制的。
对于京西制药总厂这样的企业,一直做原料厂是没什么前途的,利润低而且耗费大,升级的方向,除了提高生产效率,做一家能压低成本的原料厂,也就只能是成为仿制药工厂了。
而以80年代的技术,仿制药其实也是不容易的,现在的情况是,国内许多研究所能仿制一种药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