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王宫大厅悬着微弱的节能灯泡组成的大吊灯,李淳风一行人在这里等待国王接见。 . .
“他会答应?”冰凌在他耳边轻声询问。
“有难度,因为他生性多疑,但是结果一定会朝我预料的方向发展。”李淳风自信满满地低声说道。
成雨将军站在大厅的西侧,面朝宫廷墙壁,似乎在欣赏那幅油画。
宫殿外响起有序的脚步,王子金巴和他的卫队及时到来了。
没有交流的话语,每个人都以谨慎的目光互相打着招呼。
“国王陛下驾临……”外面礼官的声音雄壮悠长,所有人都回头看去。
加楚旺国王由他的小女儿褒曼公主搀扶着,步履缓慢走进这大殿中,他的精神状态很差,气色晦暗,两眼神采全无。
“你们都下去。”加楚旺摆摆手,侍卫和礼官纷纷退出。
“陛下的身体看来不甚健康。”李淳风注意到,成雨和王子都没有向国王行礼,他们之间的隔阂已经到了不需要明言的地步,任何人都能看出来。
“你来做什么?”加楚旺死气沉沉的眼睛盯着他,“你可以走了!”
“我听说陛下想要寻找神龙。”李淳风拄着拐杖走近几步。
国王阴沉的脸突然一变,两眼放出贪婪的光辉:“你知道神龙?”
“泊桑大喇嘛曾经指点过我一些玄秘,陛下如果想要寻找神龙,我可以提供线索。”李淳风压低嗓音说道:“但是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是没有办法深入喜马拉雅山的。”
“你知道!你竟然知道!是不是你,成雨!是你告诉他的!”加楚旺突然情绪激动起来,指着将军大声吼叫:“你想干什么?谋取我的王位是不是!”
独臂成雨脸色铁青,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焰来,拳头紧紧握着,愤然转过身去。
他不愿和这个昏了头的国王计较,公道自有其他人视线所及。
“和将军没有关系。还记得泊桑上师吗?你看看这个。”李淳风手掌摊开,露出泊桑大喇嘛送给他的冰暖龙玉佛。
国王的眼睛一下变得火热,喃喃地念道:“是它,是它!泊桑找到的就是这块玉,一分为二,一块雕成手镯,一块雕成佛像!”
“想找到神龙,这就是线索。”李淳风像个魔鬼一样引诱他,“动身吧,我的陛下,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不,不行,莨菪泽,那里有莨菪泽……”刚刚露出些喜色的加楚旺立即又筛糠一样颤抖起来,两眼惊恐,紧紧握住小公主的手。
李淳风遗憾地摇头,这个国王已经无药可救,中毒太深了!对生命和权力的贪欲完全占据了他的思想,他是个胆小鬼,无能的懦夫!他太老了,没有能力和资格再执掌一个国家。
“如果害怕,你还有儿孙可以担当。”李淳风笑道:“王子公主,你都可以派上。”
加楚旺狐疑的表情坦露出他的内心世界,焦虑,却又贪心。
“金巴王子,你愿意为陛下寻找神龙吗?”李淳风转身看向威严的王子。
“虽然你不信任我,父亲,但是我会完成你的心愿,去喜马拉雅山。”王子的右手握成拳头,在胸口庄严发誓:“一定为你找到神龙!”
国王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他一定没想到,儿子会挺身而出,以身涉险。
“我也去!”年轻美貌的公主褒曼挺起胸脯说道。
“不,不,你要照顾陛下,我们还有另外的人选,如果王子失败,至少还有一个希望。”李淳风摆手说道:“嘉丽公主智慧与勇气并存,她是最合适的冒险者。”
“嘉丽?”国王摇头说道:“不行,她一定不会答应。”
“我可以说服她。”李淳风说道:“或者,她和王子一样,会为您的健康考虑。”
“父亲,不要再关着姐姐了。”褒曼苦苦哀求着。
“你去问她,如果她愿意,就让她去寻找神龙!”被利欲熏坏脑袋的加楚旺,眼里已没有亲情骨肉,只惦记着虚无缥缈的神龙和传说中的长寿秘诀。
冰凌抱着手臂冷笑,李淳风眼底的鄙夷取代了笑容。
褒曼快步走出宫殿,国王嘴里念叨着什么,神经质的样子仿佛步入棺材的老古董,两只眼睛时不时看向李淳风手心的玉佛。
玛格嘉丽公主翩翩而来,她靓丽大方的姿容仍然不减,少了些泼辣狂野,多了点高贵矜持。
当看到李淳风那副残兵败将的装束时,嘉丽公主眼底闪过一道惊疑的神色,她的视线在金巴王子和将军身上转了转,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嘉丽……”国王嘶哑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
“不用说了,父王,我愿意去。”和王子的选择一样,玛格嘉丽没有一点犹豫。
正如二十年前国王曾经经历过的人生,他们要再次重走这条路。只是这次不是为了争夺王位,而是要唤醒加楚旺执迷不悟的心态。
“我的孩子们,你们现在就着手准备吧!明天一早,在迷古和山口,我为你们送行!”国王兴奋的脸上被狂热和执着包围,他的眼睛里只剩下那并不存在的希望。
玛格嘉丽自由了!
这个任何人都能看破的浅显小计却让国王深信不疑,所有人都流露出无奈和哀叹的表情,不丹王室确实需要更新领导者的血液了。
“那么明天一早,我们出发。”走出宫殿,李淳风对王子和公主说道:“抓紧时间准备物资吧,我们需要在雪山生活两到三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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