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梦洁大脑一片空白。
她根本没有想过真的去砸他，也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有这么恐怖的举动。
神经病啊！
她呆愣地站在原地，而他，目光沉沉。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两个人谁也没动。
于楚嫣在门外大声喊着：“梦梦！洁洁！梦洁！开门啦~”
辛梦洁双脚有些麻，转身的那一刻踉跄了一下，几乎要趴在地上。
周译臣伸手去扶她，被她下意识躲开，她游魂般地给于楚嫣开了门，怔怔地看着于楚嫣的笑脸。
“嗳，你怎么那么半天？我都要被蚊子吃了。”于楚嫣似乎没有发现她的异常，抬手擦了擦汗，刚走进两步，又退了回去，看了看周译臣，又看了看辛梦洁，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最后还是于楚嫣把周译臣送到了医院。
五十米的单身公寓又恢复了冷清，辛梦洁站在玄关处，呆滞地看着地上的血迹，闭了闭眼。
她终于意识到，她和周译臣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既然已经回不去，那所有的纠缠都没了必要。
她需要找个时间，和他彻底地谈一谈。
于楚嫣很晚才回来，看着辛梦洁欲言又止，她出了一身汗，低着头走进了浴室，直到睡觉都没再跟辛梦洁说一句话。
辛梦洁心中百爪挠心，她抿唇看着于楚嫣的背影，话在嘴边，怎么也问不出口。
翌日她上白班，十个小时的工作量，可她一整天都是迷迷糊糊的，谁在和她说什么，她都心不在焉。
他们这里是客户服务中心，接听全国各地的电话，有任何任务都会派到地市级单位再做处理。
有个事情很棘手，客户来投诉地市的工作人员并举报相关领导，客服代表问班长，班长拿不定主意来问她。
辛梦洁听了几次都没听明白，她双眼无神，迷迷糊糊地一遍又一遍地问：“什么？”
这个班长早就看出她脸色憔悴，给她倒了一杯水，柔声问：“白主管，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辛梦洁怔怔地，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白主管”是谁？
她揉了揉太阳穴，将温水喝尽，努力将周译臣布满血迹的脸从脑中清楚，缓声道：“抱歉，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那个班长平常和她关系还不错，耐心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辛梦洁敛眉：“秦所长？d市的哪个秦所长？”
“就是徐主任的老公啊。”
还真是棘手，客户举报秦所长受贿，而这些电话又有录音，哪怕办结质检都会着重检查，出了什么问题的话，从上到下都会受到惩罚。
她抬眼看向这个班长：“你给徐主任打个电话，如实说，看她的意思吧。”
值班班长意会，转身走了。
没过两分钟，徐主任就给辛梦洁的办公室去了电话，意思是“单子照常发”。
辛梦洁应了下来。
应该没有什么关系的吧，下派的工单到地市级，由系统自动派发到相应的单位，再怎么处理就不是辛梦洁能管的事情了。
她知道徐主任和秦所长的关系不好，至于为什么，相传的版本各不相同，辛梦洁也没有八卦的心情。
这个小插曲她没有放在心上，这种事一年才见一次，她也不是很在意。下班回到家都已经晚上七点钟了，于楚嫣做好了饭，等着她回来吃。
可相对无言，于楚嫣吃完将碗筷清洗出来，又进了卧室。
辛梦洁气结，她一把扯过于楚嫣的书，气势汹汹地问：“你至于和我冷战吗？”
于楚嫣平静地看着她，过了半晌才开口：“我以为你至少会关心他，没想到你已经冰冷成这样了，你真的不爱他了吗？”
“周译臣是外人，你因为一个外人……于楚嫣！”辛梦洁的胸口剧烈起伏，于楚嫣担心她心脏病发，率先妥协，站起来声音柔和：“洁洁，你究竟因为什么耿耿于怀，你自己还记得吗？”
“……”
“那么多年过去了，该原谅的已经都能原谅了，不能原谅的你还会恨吗？”于楚嫣很少有这么清明的时候，她的目光似泉水，清澈地映出辛梦洁疲惫的模样。
耿耿于怀的是什么？还会恨吗？
辛梦洁第一次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可她竟然不知道。
因为曾经那么深深地爱过，爱到想要一不小心就能白头到老，可现实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到现在，她还耿耿于怀。
还是爱的吧。
还是吗？
“你听袁娉婷的一言之词定他的罪，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亲自问问他呢？他不去医院，在家里包扎的，今天也没上班，电话也打不通，不知道是死是活。”
辛梦洁抿唇，深深吸了两口气，幽幽道：“地址。”
于楚嫣以为自己听错了，明白过来之后眼睛都亮了，她连忙写下地址递给辛梦洁。
*
高级小区，进出都需要门禁卡。辛梦洁在门外徘徊了两秒钟，恰好有住户出来，她正好走进去。
楼下还有密码锁。
辛梦洁翻了个白眼，最后输入了周译臣的门牌号，等着他来开门。
等待的这几秒钟她想了很多，于楚嫣那句“他也是受害者”，让她开始矛盾。
他出轨袁娉婷，害死了袁雯婷，怎么他反倒成了受害者？
真是笑话。
想着的时候，门开了，辛梦洁疑惑着为什么任何声音都没听到，边拉开门上了电梯。
一梯一户的跃层式住宅楼，电梯门刚打开，没有任何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