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哲毕业之后被分在a市的一家国企里任职文秘工作,日子平淡没什么前途。
相恋多年的女友官萍的家庭背景说不上雄厚,也算是财力惊人,那样的家庭是看不上他这种平民百姓的。毕业之后不久,官萍连分手都没有跟他说就嫁了人,还是他帮部门经理拿报纸时无意中发现的。
祝谨言,祝骁的父亲是有名的纨绔子弟,花边新闻满天飞,那时早就没有了流氓罪这么一说,不然祝谨言非得被判死刑不可。他之所以这么猖狂,是因为他的父亲,也就是祝骁的爷爷——一个买米而白手起家的商人。
虽然现如今是a市的首富,可当年还没有发展到这种地步,祝官两家常年生意往来,联姻一事顺理成章。祝谨言当然无所谓,年轻时的官萍肤若凝脂,美丽妖艳,尽管任性了一些,可娶回家当花儿一样观赏也是令人愉悦的。
但是官萍当时的一颗心全都扑在辛哲身上。年轻时的辛哲一表人才,文采出众又fēng_liú倜傥,更重要的是对她极好,两个人每天都是如胶似漆。
儿时太过单纯,以为家里联姻只要自己誓死不从就不会成功,哪知官萍最后被迷晕绑到了礼堂,被父母以性命要挟完成了婚礼。
婚后的生活并不幸福,她拒绝祝谨言的靠近,想尽各种办法摆脱他,同时想要通知辛哲她的惨境。
祝谨言本就见惯了风月场中形形色色的女人,官萍虽美,也还没到让他爱不释手的地步,不碰她损了男人的尊严,碰她又倒尽胃口,祝谨言开始嚣张的夜不归宿。
半年的煎熬终于让官萍有机会逃出这个暗无天日的家,她第一时间在辛哲的单位找到他,却得知他已经结婚,且妻子怀了孕。
官萍是从那时起精神不大正常的。
那天她喝了很多酒,自己倒在酒吧的卫生间里睡了一宿,她的彻夜不归惹急了男人尊严极强的祝谨言,他酒过三巡头脑发懵,抓住她之后火被酒精烧的极旺,强行发生了关系。
之后的一个月官萍便知道有了祝骁,可祝谨言始终不承认那是他的孩子。与官萍的嫌隙渐大,从那之后天天酗酒,对妻儿拳打脚踢,祝骁能活下来实属不易。几年之后终于被祝老偶然发现,便带着祝骁去做了dna,验证结果祝骁是祝谨言的亲生儿子,可他疑心太重,始终半信半疑,对他们的殴打不减反增,官萍的精神和身体被他双重折磨着,终于崩溃,她拿着菜刀疯了一般地追着祝谨言!
小小的祝骁站在阁楼上,亲眼看到了这一幕。那年的冬天极冷,可父亲仍旧让佣人每天清理室外的游泳池蓄满水,因为有时他总觉得自己带了绿帽子,痛苦得受不住便会在里面游来游去,走出来的时候嘴唇青紫,可身体却不会打颤。
那天母亲把他逼到了游泳池,他并没想跳下去,可是脚下一滑便溅出无数水花。
祝骁清楚地看着父亲黑色的头发在清澈透明的水中飘荡着,肘部有血不断渗出,在他的身侧开出浅浅的血花。令他惊讶的是,父亲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像飞鱼一样游来游去,甚至连挣扎都没有,只是平静地沉下水底,又浮了上来,如此反复。
母亲凄厉的尖叫吓坏了他。
祝谨言是突发性的脑溢血,酗酒过量又被冷水刺激到,年仅40岁。祝骁却有种终于解脱的感觉,他们再也不用在遭受父亲变态般的折磨,但爷爷并不同情他们!
唯一的儿子被母亲害死,他们母子被赶出家门。母亲回到官家,若不是外婆声嘶力竭的劝,外公怎么都不会让他们进门,可短短的两个月,官家的企业被工商局查出偷税漏税、挪用公款的罪证,外公死在监狱内的第二天,外婆就跟着去了。
官萍的精神彻底错乱,把所有的罪责都强加于祝骁身上。祝骁的肚子上仍旧有电熨斗的烫伤,就是那时留下的,同时也留下了恨。
不知道辛哲从哪里知道她们的情况,毅然决然地离了婚,选择护他们母子安好。
那年辛梦洁十五岁,祝骁十四岁。
祝骁仇恨的种子从很小的时候便种在了小小的鲜红的心脏上,在大人不休止的争吵中慢慢生长。
他有时会听妈妈念叨,那个叫白秀兰的女人抢了她此生最爱的男人,是她毁了自己的一生,不然她找到辛哲之后,肯定能够和辛哲过上好日子。
祝骁偶尔会听妈妈说她和辛哲的事情,时间一长祝骁便被母亲洗脑,渐渐认同了母亲的观点,一直到他遇见辛梦洁。
话音落,两个人良久无言,只有电子仪器的声音,有些烦躁,看着周译臣又背对她,辛梦洁抿了抿唇,心头发紧。
周译臣声音沉闷:“这是刚刚在楼上,祝骁跟我说的。没想到我刚下楼,官萍人就没了。”
“……”
辛梦洁听完她去世的消息时,第一个反应是活该!
却在这个故事结束之后握了握拳,心里也难免同情她。她想不到官萍竟有如此凄惨的遭遇,也想不到她爱辛哲能爱到这种地步。
生命,到最后总能变成一首诗,到了最后,终于都会汇成河流。
尽管她仍旧无法原谅。
心思辗转间,她听见周译臣越发低沉地声音,那语气竟像是无助的孩子:“我想象不到舅舅会把官萍打成什么样子,也想象不到她有多恨,但是祝骁现在依然安然无恙。”
辛梦洁猛然愣住,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针一样扎着她的心!是她太自私,亲手扼杀了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