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一、彼岸花开
老人家们一路上热热闹闹地吟诵诗词歌赋,气氛很是活跃,山丹也被他们的乐观、可爱所感染,慢慢地不再沉入在自己的忧伤中。
大巴到达目的地,一行人下车。
前面是“三里洋渡”,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曲曲弯弯而来,两岸是碧绿、郁郁葱葱的竹林,河畔早已停好几f小竹船,不远处是“小桥,流水,人家”。
山丹想起陆游一首应景的诗:
《感怀》
卜居镜湖上,一庵环翠屏。
竹林藏be,岭路蟠青冥。
骞腾立奇石,崭绝瞻危亭。
车马虽扫迹,猿鸟与忘形。
我行半九州,蹋尽芒鞋青;岂知雪满鬓,于兹敝云扃。
丹砂收箭镞,茯苓崛诵巍
辽天渺归鹤,
一瞬三千龄。
向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小竹船是当地居民多少代传下来赖以为生的工具,有游人时,小船可以做旅游工具,平时还可以用来打鱼。
大山里的竹子要多少有多少,砍伐几只竹子,削劈、打磨、装钉之后就可以做出一只朴拙而结实耐用的小船来。
几个淳朴的村民拿着船桨站在船头,尽力稳固着在水中摇摇晃晃的小船,他们的脸上是无邪、憨厚的笑容,一年四季炙热的南方阳光让这些瘦小、精干的南方人呈现出非洲土著返祖的相貌:
高大宽广的额头、鼻梁扁平而硕大有些朝天的鼻孔、厚实上翻的嘴唇,配上黝黑的皮肤,黑白分明、眼白占大部分的大眼睛和洁白的牙齿,瘦小而肌肉、肌腱分明的身体,只穿着一只松松垮垮、花花绿绿的大短裤和一件遮不了多少身体几条布带拉挂的汗衫,让人悠忽间感觉到原始土著的影子。
他们不说话,只是贴心地把握着小船,手上的船镐插入岸边,倾斜着身体、全身肌肉紧绷,看得出使了很大的力气来平衡自身和小船。
大家相互扶持稳稳地上船,坐在照样是竹子做成排列在小船两边的椅子上。
船工的船稿用力一点岸边,小船轻巧地划入水中。
微风轻轻吹过,带来丝丝凉意。
已是农历九月的光景,但永城的夏天还远远没有结束,它像一个顽皮的孩童迟迟不肯回家,在永城的天空中肆意挥洒着自己的热情。
河面上微波粼粼,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在空中表演一个优雅的转身、再“噗通”跳入水中,摇头摆尾、自在地游向远方。
在如此美若仙境的青山绿水中,很容易让人忘却世间的烦恼。
山丹亦沉浸在这怡然自得的美景中,她的思绪跑得很远,她记起小时候在夏季的草原上唱歌牧羊、在门前的小溪里摸鱼嬉闹的场景。
永城属于西南边陲,少数民族地区的歌舞自然是一绝。
在山丹陷入自我的遐想中时,两只小船上的老人家开始对歌了。
“嗨――唱山歌喂
这边唱来那边和
山歌好比春江水嘞
不畏险滩弯又多咯弯又多
多谢了多谢四方众乡亲
我今没有好茶饭呐
只有山歌敬亲人呀敬亲人
哎什么水面打跟斗嘞
什么水面起高楼嘞
什么水面撑阳伞嘞什么水面共白头嘞
嘿什么水面撑阳伞嘞
什么水面共白头嘞
什么有咀不讲话,什么无嘴闹喳喳
什么有脚不走路,什么无脚走千家
什么有脚不走路,什么无脚走千家嘞――”
这边原来粤剧团的梁阿姨歌声刚落,对面小船的“阿牛哥们”已经迫不及待地对上了。
“嗨――唱山歌喂
哎鸭子水面打跟斗嘞
大船水面起高楼嘞
荷叶水面撑阳伞嘞鸳鸯水面共白头嘞
嘿荷叶水面撑阳伞嘞
鸳鸯水面共白头嘞
哎菩萨有嘴不说话嘞
铜锣无嘴闹喳喳嘞
财主有脚不走路嘞铜钱无脚走千家嘞
嘿财主有脚不走路嘞
铜钱无脚走千家嘞”
气氛热烈而滑稽,老人家们使出浑身解数,要一分高下。
梁阿姨和着众姐妹歌声又起:
“好歌才――
只有三姐唱得来,
心想与哥对几句,
不知金口开不开。
心想唱歌就唱歌,
心想打鱼就下河,
你拿竹篙我撒网,
随你撑到哪条河。
什么结果抱娘颈,什么结果一条心?
什么结果抱梳子。什么结果披鱼鳞?
什么结果抱梳子,什么结果披鱼鳞嘞?”
对面的“阿牛哥”毫不示弱:
“嗨――唱山歌喂
这边唱来那边和
山歌好比春江水嘞
不畏险滩弯又多咯弯又多
木瓜结果抱娘颈,香蕉结果一条心;
柚子结果抱梳子,菠萝结果披鱼鳞;
柚子结果抱梳子,菠萝结果披鱼鳞嘞!”
开始是一两个人相和、逗歌,到后来成了两船人对歌。
平静的河水在歌声中欢快地流淌,岸边林子里的鸟儿们都飞上枝头,“嘀溜p咻”地唱起歌来。
在这样清风凉爽、风景如画的秋日里,山丹暂时忘记了自己的不幸,她安静地享受着难得一刻的祥和和宁静。
人生要是总是这样的美好该多好?可惜,不如意事十之**,我们的山丹遭遇了人生坎坷后,她还能感受美好,实属难能可贵。
歌声中,船只缓缓前行,两岸的景色也渐渐改变了容颜,从郁郁葱葱的竹林慢慢出现了果实磊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