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凝拉她坐在屏风后的西窗下,端详着她道:“你一点儿也没变。”
“你倒是越来越漂亮了。”
慧雅打趣的说。她笑眯眯的看着洛凝道:“你们家苏公子不在府里啊?”
“他出去玩儿了,要好些天才能回来。”洛凝抿嘴一笑。
慧雅知道她是说笑,忍不住道:“他怎么舍得丢下你一个人自己出去玩儿?”
洛凝歪着脑袋一笑,没有言语。
“我早就说这桩姻缘不错,你俩成亲时也不请我喝杯谢媒酒。”慧雅故意向洛凝撇撇嘴,还是那么风趣。
洛凝笑道:“你还说呢,咱们现在也算亲戚了。”
慧雅的夫君是太原王氏后人,和洛凝的大嫂青玉是同族的堂兄妹。
“这亲戚可有意思的很。我夫君是你大嫂的堂哥,我就是她的堂嫂,你也可以叫我一声堂嫂。”慧雅品了一口茶。
“才不,我就叫你慧雅。”洛凝转着手中的茶碗。
“孩子多大了?”洛凝想起来,问了一句。
“还不到两个月,奶娘带着呢。”慧雅说起儿子,滔滔不绝,洛凝听得直乐。“喜欢孩子,你也快生一个。”慧雅笑道。
洛凝微一思忖,她嫁进来半年了,却始终没有怀上孩子,有时想起来,也觉得十分疑惑。
“你屋里点的什么香啊?”慧雅看了香炉一眼,见那香炉中散出脉脉青烟,微微皱眉。
洛凝一愣,道:“你怎么连这个也闻不出来,素馨啊?”
“不像,这香味儿不正,比素馨要冲。”慧雅走到香炉边,解开盖子,又深深一嗅。洛凝见她说的郑重,也走过去看着那香炉,道:“这是皇后端午节赏的节礼,礼单子上写的是素馨。”
慧雅这才点点头,道:“想是少府在进贡的香里掺了提神醒脑的香料,所以香味浓郁了一点。”
“说到提神醒脑,宫里赐给你们王家的御香才真是好香料呢。”
洛凝走到妆台前取出端午那时做的香囊,她和苏砚一人一个,他的戴在身上,她的一直放在妆台的抽屉里。慧雅见那荷包绣得好,接过去仔细赏看,放在鼻子前一闻,脸色忽然变了。
“你这个傻丫头啊,难道你闻不出来,这里头加了麝香?”慧雅担忧的看着洛凝,眼中尽是焦虑之色。
洛凝听了这话,惊得脸色发白,从她手里抢过那荷包,刚想闻一下,被慧雅一把抢回去。
“这香料是谁给你的?真是太缺德了。麝香闻多了,会散了胎气,坐不住胎的。凝儿,你这些日子,身体有不适吗?”慧雅拧着眉问。
洛凝摇摇头:“没有啊。”
“那还好。”慧雅仿佛松了一口气。
“你说这香料里加了麝香,我怎么闻不出来?”洛凝疑惑的问,看着她手里的香囊。
慧雅嘿了一声,道:“这香料里至少配了五六味辅料,麝香只是其中一味。寻常人未必闻得出来这其中掺了麝香,可是你该记得我三哥从小就喜欢佩戴香囊,整日里变着法的搜集各种香料,弄得房间里香喷喷的,你那时还笑话过他。我小时候老跟我三哥一起玩儿,对各种香料也有点见识。”洛凝听她这么一说,方才确信无疑,心中骇然。
“你刚才说,这香是皇上赐给王家的,也就是说,这是王青玉带到齐王府来的?”慧雅思索道。
洛凝点点头,心中有了点不祥的预感。她和慧雅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数。
“先不要声张,这事未必真是她下的手,她再利欲熏心,也不会傻到把罪证摆到人前。”慧雅思量着向洛凝道。
洛凝赞同的点点头:“大嫂和我是不大合得来,但她应该不会这么明着害我。”
慧雅叹了口气,道:“齐王府这样的大家族,人人各怀心思,你一个人在金陵无依无靠,务必要处处小心,防人之心不可无。”
洛凝想起端午节家宴上那两道冰冷却似有若无的目光,心中存了疑惑。究竟是什么人要害她呢,什么人希望她怀不上孩子?难道是……没有理由啊。“你打算告诉你夫君吗?”慧雅试探的问了一句。
洛凝思忖片刻道:“我暂时还不想告诉他,这件事没有十足的证据,说出去只会打草惊蛇。哼,走着瞧呗,反正我问心无愧。”她冷冷的有一抹笑意在嘴角。
慧雅瞧着她的样子,鼓励道:“咱们都嫁在这样的大家族,有些话我也不消说,你必然明白。凝儿,你我都没有害人之心,可不代表没人想害我们。对那些藏在暗处的毒蛇,绝不要心慈手软。不然,你会吃亏。”
洛凝和慧雅相知多年,彼此都非常了解。洛凝是个水晶心肝的玻璃人儿,明白事理心却软,慧雅知道,所以慧雅必须点醒她,不然她将来吃亏的日子还在后头。
送走了慧雅,洛凝心中叹息不已。她拾起那个丢在地上的荷包,用绢布层层包裹,放到妆台的最底层。
苏砚不在身边,她心里始终有些不安。如今已经习惯了事事和他商量,不告诉他总觉得不踏实。砚,你倒是快点回家来呀。
两天后,洛凝出府去回访慧雅。慧雅夫君的官职和苏砚差不多,都是闲差。
洛凝和他见了礼,客套了几句,他就到别处去了,不打扰她们交谈。
慧雅命奶娘把儿子报给洛凝看,洛凝看到那襁褓中的婴孩,粉粉嫩嫩的样子,欢喜的不得了。“给我当干儿子吧。”
洛凝笑着说了一句。惠芝也笑道:“你快点生一个,咱们两家订娃娃亲。”
洛凝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