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电台的两位主持人聊天说,今天有一位人气明星在某栋写字楼内举行签售会,现场人满为患,导致写字楼附近的路面交通全面瘫痪。w,无疑是往他们燥热的心上又撒了一把孜然。
出租车司机愤怒地广播关掉,把空调冷风调到最大一档,借助外力冷却平静。他看了看后视镜,正好看到后座自上车就闭眼睡觉的男乘客睁开了眼,瞳孔中满是他熟悉的疲惫与浑浊。说实话,这样的人他见多了。所以,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以后也进入这片钢筋水泥筑起的森里中,这里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您好,我是方简……抱歉,陈小姐现在在飞机上不方便接您的电话,如果有重要的事情我可以第一时间代为转达……好,再见。”
司机撇撇嘴,把头转向一边。
又是给人当牛做马的。
方简揉了揉眉心,他觉得胸口很闷,太阳穴针扎一般的疼,应该是病了。他伸手递给司机两百块钱,然后推门下车。站稳的那一瞬间,有什么席卷着多年来的梦魇涌上了头。他踉跄一步,差点被刚刚启动的车撞倒在地。
没有呵斥,也没有尖酸的讽刺。他相信,那个车主一定想猛踩下油门碾过他这个不长眼的人。
就像梦魇中那个主人公常说的:世界就是这样,永远充满仇恨。
他苦笑,强稳住脚步推门进了街边的酒吧。酒保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个“新人”,在递给他酒杯的时候还提醒了一句:酒烈,慢点喝。
然而方简并没有听到。难子把整杯酒倒进了口中。结果可想而知,被呛到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说你是个小孩子你还不服气,有你这么喝酒的吗?你再多喝几口我就要帮你去挑墓地了。”一个穿着红色礼服的女人坐到他的旁边,把耳朵上那一对沉得要命的耳环和脖子上的项链统统摘下塞进包里,浓重的妆容让她的双眼显得迷离无光。
方简抬起头,看着这个女人,总觉得似乎与平日的她不太一样:“lily姐,你……”
“不太一样是吧?”lily微微一笑,单手托腮,换上了轻佻妩媚的样子,招来酒保,用一种娇滴滴的声音对他说,“酒保哥哥,帮我调一杯酒好不好?”
方简没有说话,拿起酒瓶又往杯子里倒了半杯。
lily忽然笑了起来:“小朋友终于长大了,懂得爱情了。”
“你可以帮我吗?”方简问。
“不可以。”lily转过头,“我和你不一样,因为说到底,我什么都没有。”
“那就可以牺牲无辜的人,毁掉别人的人生,为你们自己创造利益,对吗?”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方简的眼神中浮现出了凌厉与讥讽。lily怔愣一瞬,不自然地收回视线,垂下眼眸:“这是生存法则。况且别人,与我无关。”
“生存法则?你们的法则就是落井下石、卑鄙无耻、趋炎附势、狼狈为奸,做得永远都是见不得光的事情!你们这么活着,还算是个人吗?!”
“骂得好。”lily的脸色冷如寒冰,“原来你也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方简眼中的火光被浇灭,取而代之的是氤氲的光斑。lily恍然间意识到自己把话说重了,也说错了,这样的大男孩怎么会和她一样?
怎么能一样?
她站起身,走之前给一个人发了短信,让对方接走他。
什么是高尚?没有人说得清楚。
方简现在耳边一直回响的是政治与阴谋的言论,出现在他身边的每个人都在强调生存与利己的重要性。可这个时候,他透过时光的裂痕看到了一个永远挡在自己身前,为他转移父亲的注意力,偷笑着告诉他那些人都有神经病,在他被父亲训诫时站在窗外模仿父亲的样子做出夸张表情的男孩子。
但突然间,画面跳转到废弃仓库,一个面目狰狞的人用枪指着他的头伴随着那男孩子凄厉的叫声咿咿呀呀地唱着一段戏文——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他还看见,那个男孩子浑身是血,右手手腕处血流如注。
“走,跟我回去。”
一个声音把他从梦境中拽回了现实,他将额头抵在男人的身上,模模糊糊喊了声:“哥。”
世易时移,没有什么比得上重要的人还在身边。因为我们畏惧黑暗,所以渴望抓住斑驳的光亮。有的人幸运,支撑他前行的光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闪烁,而有的人,曾眼睁睁看着它黯淡,熄灭。
符默将自己倒挂在江边的护栏上,晃动的双臂下是流动的江水与扭曲交融的光海。还好这里少有人至,不然一定有人以为她要把自己扔进江里。
事实上,她真的想。
慕威又发出了第二道指令,主人公有两个——符谨和陈染。
筹码也再次升级:你想知道孟繁朝究竟为什么被杀吗?
够了,真的够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就在她准备把手机代替自己丢进江里时,有人扳住她的肩膀逼她站直,同时也制止了她的动作。
“作为一名医生,我必须要提醒你,跳下去要比倒立自杀省事许多。”江晓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发型被江风吹得纷乱还带了那么点喜感。
符默闻了闻外套上的味道,调侃道:“一股酒味,又为了哪个女人借酒消愁去了?”
“好歹我不是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