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漆,海上吹来的潮湿海风徐徐吹来。让白天火炉也似的泗水,顿时显得清凉许多。
南洋的月色,看起来都是明净柔和的。整个城市仿佛就在这依山傍海的美景当中沉沉的睡去。
派来名为保护,实为监视的荷兰那些高大的洋兵们懒洋洋的聚在一处,拄着步枪低声的在那儿谈笑。有的干脆靠着领事馆外面儿的椰子树下睡着了。矮小的土著警察不敢凑到洋兵们身边,自成自的***,互相交换着手里的槟榔,加点石灰水就开始大嚼。
使馆里面儿静悄悄的,曹领事正在烟床上面抽了个五迷三道的,恨不得把白天的担惊受怕全给补回来。李云纵站在小二楼的底下,一群学兵们早就眼巴巴的看着他们队长:“李大人,咱们还不出去?”
李云纵掏出一小瓶酒,漱了漱口,又在脖子上面拍拍。递给弟兄们照做一圈儿。一拍他们肩膀:“走!打起来谁也别认怂!”
底下有人偷笑:“跟着徐大人,这兵当得爽快!给人笑小二百五,咱也认了!”
李云纵扯扯嘴角就当笑了,带头走了出去。一出领事馆门口,他一向严谨的脚步,顿时就变得歪歪斜斜。后面跟出来的学兵们,想笑不敢笑,跟着装疯卖傻。一群人酒气冲天的就朝是反应过来了。嘟嘟的吹起了铜哨,学兵们打得兴起,捡起什么东西都砸。顿时在领事馆这儿闹得不可收拾。四周警戒地洋兵,忙不迭的赶过来增援。都挥拳捋袖子地准备打架。
趁着周围的人闪空,三条黑影悄没声儿的一溜烟的跑进了领事馆侧的椰林。
才一进去没多久,三人的视线还没适应椰林里的微弱光线,就有两条人影翻了出来:“徐大人?”
徐一凡平了平气儿,自己体力还是一如既往地废柴,一阵子小跑就气喘吁吁。他就带了楚万里和章渝两人。章渝大高手,可以保护他安全。楚万里遇事能和他商量主意。这样的冒险团队组合,恰恰正好。杜鹃他强留在领事馆里面了。小女孩子还是不要凑这个热闹好。外面的事儿。少让屋里女人知道。要不是杜鹃小丫头不解风情,居然咬了他的舌头觉得歉疚,估计也没那么容易摆平。
气息好容易喘匀实了,他才定睛打量眼前这两个人。两人都戴着割胶工人常用的草帽,月色投下来。两个人都抬起头来,一个高些儿,是个目如朗星的青年。相当英俊,也是满脸初生牛犊地稚气。另外一个在月色下一双亮闪闪的眼睛,如星海倒映。俏脸在这夜色下竟然清艳得不可方物,竟然是自己穿越前后的时代,都生平所未见地绝色!
月光洒下,她草帽下垂着的头发泛着点点异色。这女孩子,居然还是货真价实混血的!
那青年拱手抱拳躬身,轻声道:“徐大人,小民叫李星,这是我妹子李璇。代表爪哇数万华人青年迎候大人。多谢大人冒险枉顾!”
徐一凡摇摇脑袋,现在不是惊艳的时候儿。女孩子咬着嘴唇,静静的站在一边,听着她哥哥说话。那种神态,连章渝这阴沉汉子,都打量了两眼,别说楚万里了。徐一凡却能硬忍着不看。
外面打得热闹,一时半会儿估计洋人注意不到这儿来。他拉起李星。打量着这个青年,华侨子弟,自有一种视野开阔,教育完善,自信自强的气度。这和国内男儿,又是另外一种不同的风范。也许他们更单纯一些儿……
徐一凡欣赏的打量打量他,微笑道:“传信让我来会,商量想购械抵抗。是不是都是你的主意?这爪哇华侨青年集合,到底又是个什么样的组织?谁号召起来的?”
李星为难的笑笑,朝妹子那里看了一眼。低头道:“这都是我妹子的主意……”
徐一凡一讶,转头就看那个叫做李璇的绝色女孩子。就看见她咬着嘴唇,皱眉道:“这里是说话儿的地方么?大人,哥哥,咱们赶紧去祠堂里面和大家会合,到了那儿,大家就什么都明白啦。”
她说的官话儿咬腔拿字儿的,虽然生硬。但是又别有一番韵味儿。指挥起哥哥来一点不带客气的。徐一凡笑笑,摆摆手:“头前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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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同样也有其他的人也是心事重重。
闻名整个爪哇。甚至整个南洋社会。以有木堂为家族堂号地泗水李家宅院。在离城区中心不远的一处海滩旁边。独享着好大一片洁白的沙滩。
爪哇数百万亩的农庄、种植园、胶林。上百条船的捕鱼船队,几十处特产货栈,甚至商号银行,都是这李家的产业。富贵之处,可以敌国。
中西合璧的宅院里面,安安静静的。只有护院们偶尔响起的巡视脚步声儿,或者远处海浪拍击沙滩的声音。在西面一处跨院儿里面,却立着一座二层完全洋式地小洋楼。墙面爬着一些绿色的热带植物,和周围地中式建筑比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但是看着这小楼远远偏离堂屋的地理位置。也能知道这里主人在家族地地位如何了。
二层小楼的一间静室里面儿。今天在总督宴会上面露了一小脸李大雄。他穿着西式的睡袍,握着挂在胸口的十字架。对着挂在墙上的耶稣受难十字架喃喃的在祈祷什么。
门吱呀一响,他穿着睡衣的洋夫人也走了进来。虽然有了点年纪。可以看出这女人年轻地时候很有些风韵。哪怕现在一头金发盘在脑后,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