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特斯也当然并不知道,因为徐一凡的存在,历史上的甲午战役没有失败,庚子事变也很有可能被徐一凡扼杀在萌芽当中。这个民族的屈辱感并未曾到了绝处,对自己民族文化的自信力也未。
史上那样,在未来几十年当中丧失到了极点!
这个民族,在沃特斯先生还显得很微薄的切身体会当中,仍然相信他们的文明,他们的文化,仍然为他们源远流长地历史而自豪。虽然已经有点存亡断续,不绝如缕……
这个一个国家,怎么能在过去那年的战事当中,被东边那个小国打得近乎投降?如果没有那个邀请他过来的徐一凡存在?
他甚至有点兴趣想研究一下远东的历史了,也做出了初步的判断,如果这位徐一凡徐将军,真的能牢固的掌握住权力,依托这么一个国家,可以对俄国向远东的扩张形成威胁。在克里米亚战争当中,英法联军已经很惊愕于俄国和他们拼人命的那种残酷,英法联军和俄国拼不起,这个远东国家却绝对可以毫不在乎!反正一个是亚洲民族,一个是半亚洲的民族,死多少他们也无所谓。
当然,这些只是初步判断,到最后做出结论还早得很呢,作为一个绅士,太早表明自己地立场那太没风度了,不过他已经决定,可以在江宁多呆一段时间,多和这位徐大帅打打交道,等到他沉不住气的时候,大英帝国就可以在其中获得最大的利益…………至于威胁,沃特斯先生可没感觉到,大英帝国能够压制整个文明世界,还会在意一个远东的未开化国度?
再说了,那位徐大帅也很有意思,不是么?
所以当这一天,徐一凡派他手下一个年轻军官邀请他到督署做客的时候,沃特斯先生很高兴地接受了他的邀请。
他轻车简从的在骑马的禁卫军军官的引路之下来到两江督署,也很谨慎的没有从正门而入。而是从侧门进去,在那个板着脸的军官引导之下,一路曲曲折折,却没有直奔徐一凡签押房而去,转过几道回廊,就看见一处院落之前,徐一凡已经一身军便服,气色极好地负手站在院落门口扬手朝他打招呼,居然还用的是英国上流社会流行的法语:“沃特斯先生,今天天气不错啊!”当年在发改委,和各国老外打交道的语言本事,他还没有完全撂下。
徐一凡笑眯眯的,只是看着那位沃特斯先生摘下礼帽朝他微笑点头示意。逗洋鬼子,总算是一件比较有意思的事情,大英帝国这种对手,比起北面朝廷来说提精神多了。北面的事情,布置完了就不用多想了,他派去去北面搞风搞雨的两个人,一个聪明,一个是在官僚体系混久了,钩心斗角说不定比他强。他只要等结果就是了,内斗阴暗的事情想多了,心理会不健康的。
其实在下意识里,他也不愿意多想…………
沃特斯也微笑着用法语回答:“阁下,江宁地天气的确不错!这种湿冷地初春,真的有点象伦敦…………”
论起扯天气地寒暄本事,英国人认第二,就没有哪个国家的认敢认第一。徐一凡反正不会随便请他来就是聊天地,准定有什么打算。到底是北方发生了什么变故,还是徐一凡沉不住气了?他和在北京的公使何伯一直有电报联系,北方按照何伯的话来说,还是那样混乱、沉寂、麻木、无所太大的变化,没好到哪里去,不过也没坏到哪里去…………到底是什么原因?
徐一凡笑眯眯的也想去解释这位沃特斯先生心中的疑惑,只是侧身一让,请沃特斯跟着他直入那小小院落。
院子里头安安静静,最能迎着阳光的地方放了一张躺椅在哪里,几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正在打扫院落,看见徐一凡进来,都低头敛衽行礼。徐一凡也不理他们,就带着脑袋上面差点冒出问好的沃特斯走到西边厢房门口。
木门关得紧紧的,旁边窗户的窗帘都放了下来,徐一凡站在门前,轻轻敲门:“中堂?中堂?”
少停一会儿,就听见里头传来一个虽然苍老,但仍然还有中气地声音:“小王八蛋滚开!入娘的,老子是被你们绑来的!张幼樵为虎作伥!老头子无权无势,又在你马足之下,不见你还是能做到!”
徐一凡一笑,朝着沃特斯挤挤眼睛。沃特斯不懂中文,反正和徐一凡交流也用不着翻译。这个时候只是疑惑,这屋子里面,到底是什么人?徐一凡对他这个英国特使都大模大样,屁股坐在船上,就是不肯朝租界挪一步,但是进这个院子,一个卫士都没带,站在门口敲门,一副如对大宾的模样儿,此人到底是谁?徐一凡特特将他请来,到底演一出什么样的戏给他看?
“老中堂,绑你的是幼樵,和我可没半分关系…………今儿有客来拜,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英国首相特使沃特斯尔兹伯理先生,您架子再大,人家来问安,总不能还是王八蛋入娘的骂回去?”
屋子里面沉寂一下,过了少倾,门吱呀一声打开。两个小丫鬟扶着一个在东方人当中显得高大的老人走出来。虽然要人扶持,可是这老人地气势一点不见得弱了,站在门口目光一扫,徐一凡笑着耸耸肩膀,朝后退开一步。
屋子里面的人物,自然就是李鸿章。南方督抚,虽然在徐一凡兵进辽南的行动当中附和支持了他,但是在临上船,并且即将要和清廷摊牌之际,还是有点犹疑。
一则是多少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