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暂且放下了心里的狐疑,脸往余淼淼掌下凑,娘跟爹都给他洗过脸,擦过汗,可滋味完全不一样,他就喜欢娘这样柔柔的。
“今天跳花节,外公让三舅舅去跳舞吹笙,三舅舅带我去的,明天我早点回来陪娘。”
余淼淼闻言摸了摸他的头,心里一片柔软。
又记起昨天杨勋来看她,说过这事,说一定要带杨渊去遛一遛,不去就扛他去,不跳就用线吊着他的胳膊让他跳,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
跳花节,是苗疆最热闹的节日之一,男子负责唱歌跳舞,姑娘摇铃执帕附合,青年男女们围绕花树翩翩,当然还有各种男男女女的比赛,虽然是个纪念仪式,但是也是未婚男女相看的好时机。
杨渊早就过了适婚的年纪,起先是因为他不继承爵位,杨家也不需要他来联姻,在播州更上一层楼,杨勋也不管他,随便他自己找媳妇。
哪知道上了年纪了,他还一直单着,播州几大世家的贵女,他都得罪了一个遍,也没见他跟那个姑娘有点什么苗头,过的跟和尚一样,三个儿子还有一个打光棍,让杨勋有种任务没有完成的急迫感和焦躁情绪。
儿子娶不上媳妇,他愁啊!
这次什么事情都解决了,他空出手来,对杨渊下了狠手了。
几个哥哥里面,就数三哥最是狡猾,不知道这一次谁赢了?
余淼淼想起来觉得有些好笑,脑子里想着杨渊如牵线木偶一样跳舞的样子,乐不可支的笑出声了。在强势面前聪明也没有什么用。
娘笑了,小刀也莫名的跟着笑,赵蛮也瞧着母子俩,眼底有笑意。
“你三舅跳舞了没?吹笙了没?”余淼淼问。
小刀心虚的看了眼赵蛮,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没有。”
赵蛮斜着眼看着小刀,小刀闭着嘴巴,扭开头,不敢跟他对视,寻常两父子你瞪我,我瞪你,一样的眼睛,跟比赛似的。
余淼淼笑着看他们,嗔了赵蛮一眼,却柔柔的看向小刀:“三舅舅没被拉着跳?”
“没有。”
“小刀不跟娘讲讲?”
小刀有些犹豫了,扭身背对赵蛮,冲余淼淼道:“三舅舅让我喊他爹,他都有儿子了,不用跳了。”
余淼淼点了点小刀的额头,看赵蛮凝视她,满是委屈,她以眼神安抚了一番,儿子故意欺负他听不见,不让他瞧,她却不避开他的视线,他和儿子比,她还是更偏疼他,赵蛮满意了,耳朵不好使也觉得无所谓了。
余淼淼问小刀:“你喊了吗?”
小刀嘿嘿嘿的咧嘴笑,歪着身子靠着余淼淼,余淼淼就明白了,肯定是喊了,又怕亲爹惩罚他,这才心虚了。
小刀之前被送来播州都是杨渊照顾的,天天跟他同吃同睡的,感情好的很。听杨渊的话,连外公都退后也正常呢。
余淼淼摸了摸小刀的后背,衣服都有些汗湿了,赵蛮接手她的活儿,提溜了不想面对他的儿子去换身干衣裳,柜子就在屏风后面,小刀的衣裳这里也有呢。
老子要教训儿子,余淼淼也没有管。
屏风后赵蛮将儿子身上的衣裳扒掉了,光溜溜的,背对着自己穿衣裳,也不管小刀吱哇乱叫,小家伙频频扭头看他,跟他说话,大声叫他“爹!”
也知道不该欺负他爹听不见。
赵蛮问他:“知道你三舅舅为啥要去跳舞吗?”
“娶媳妇。”小刀回来的时候,听外公指着三舅舅骂呢,跳舞是娶媳妇的,为什么娶媳妇他可就不知道了。
“为什么他娶不上媳妇,知道吗?”
这就难住小刀了,他摇了摇头。
“因为他一肚子坏水。”
小刀鼻子皱了皱,坏水是臭掉的水吗?
赵蛮继续道:“不孝顺爹娘,肚子里就会多一滴坏水,做一件不孝顺的事,坏水就越来越多,知道吗?”
小刀似懂非懂,还记着外公指着三舅舅大骂他是“不娶媳妇,不孝顺的东西。”
他被绕的有点晕了,好像是很严重的事情。
赵蛮再接再励:“你三舅舅每次被外公堵住了,都捂着肚子说疼,是不是?一肚子坏水,要肚子疼了。做错了事,知道怎么办么?”
这次小刀听懂了,揉了揉肚子,隐约觉得有点疼,赶紧大叫:“爹,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瞒你了!”
余淼淼轻笑,赵蛮已经出来了,打发小刀出去:“去看看你弟弟妹妹醒了没?”醒了得送来给淼淼看看。
小刀一溜烟的跑了。
先去看弟弟妹妹,让奶娘抱过去给娘看,然后想了想,还是不回去了,又跑去偷听外公骂三舅舅。
小刀趴在门槛外,自以为没人看见他的时候,杨勋的怒气还没有发泄完呢,杨渊无所谓的靠坐在椅子上,给杨勋奉了一盏茶,瞄了一眼小刀,见他缩了缩,屁股还露在门槛外呢,不由得好笑。
杨勋喝完了茶,骂也骂了,还是得想办法,“老三,你跟我说说,这事到底怎么想的?真打算一辈子打光棍?”
杨渊目光闪烁了一下,慢悠悠的答:“那倒也不是。”
杨勋眼睛一亮,这事有谱,于是坐正了,目光灼灼的盯着杨渊:“说。”
杨渊见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再说他的年纪也的确不小了,像他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