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想不明白的事,赵全心中却是一清二楚。目送林奇峰气呼呼的打马先走了,赵全看一眼徐江,欲言又止。
苏宛淡淡道:“说罢。”
赵全虽然摸不清徐江的来头,但苏宛毫不在意他此时的存在。想来是值得信任的人,也就不再犹豫,担心的对牵着马遛食的苏宛道:“将军今日这棋,险之又险。魏王如今是咬钩了,但咱们往后行事若不能让他满意,只怕……”
苏宛欣喜于赵全的透彻,赞赏的看了他一眼,方道:“你心里可是觉得我如此行事很不负责?”
赵全咬了咬唇,他没有回话,但如此的沉默,也说明了他默认的态度。
今日这招棋,看起来是将魏王与孟家军绑在一起了。孟家军的将士们对于朝廷是何种态度。赵全心知肚明。虽然眼下是权宜之计,可日后呢?魏王若要插手孟家军的军务,到时候将军又要如何是好?谁都知道这魏王不是好相与之辈,真到撕破脸的时候,恐怕会毫无顾忌。到时候会不会给孟家军招来祸事?
苏宛自然瞧出了赵全的不满,对于孟家军,赵全比她更有感情更有归属感。他担心的,大概是苏宛日后会弃孟家军于不顾,毕竟,她只是一介女流,到时候想要离开边城,想要嫁人了之类的,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她想了想,语气轻松,“你觉得跟魏王比起来,太子殿下如何?”
赵全有些吃惊的看着她,见她神色甚是认真,并没有说笑的意思,这才道:“太子,应该要棋高一着吧。”
“什么应该。太子殿下本来就比魏王厉害。”徐江不干了。眼一瞪,冲着赵全说道,“魏王凭借的不过是他母妃与皇上的偏心眼,有啥真本事?太子殿下既没有显赫的母族帮衬,皇后娘娘还长年无宠,但如今几位皇子当中,就属太子殿下眼下的状况最好,且日后还会越来越好,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苏宛知道徐江是太子的人,却不知道他原来还是太子的狂热粉,不由得看向了他,调侃了一句:“太子殿下知道徐大人这样维护他,定然会十分感动。他日……加官进爵之时,可千万别忘了请本将军喝一杯!”叉余史划。
徐江一听这话就羞涩了起来,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涨红着一张脸,分外滑稽。“将军说笑了,我不过一个小小的侍卫,哪有加官进爵的机会。倒是将军,日后若是立了汗马功劳,不说加官加爵,只怕封侯拜相也是有可能的。太子殿下对将军不但信任,还很是器重呢,我只要等着听将军的好消息就好了。”
赵全安静地听着两人对话,他此时方知,原来连徐江都是太子的人,难怪刚才将军让他不必要避开他。听着他的言论,赵全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太子放徐江在她身边是何用意?
苏宛并没有要为赵全解惑的意思,只顺着徐江的语气说道:“当然本将军也觉得,太子殿下比魏王厉害多了,所以,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令赵全倒抽了一口气。他看着苏宛,面上神色变换不停,终是因为徐江在,而不好问出他的疑问来。
难道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让孟家军归顺于太子殿下?可她到底有没有想过,孟家军在她手里,她才拥有保命的底牌?而且,她若擅自将兵权交还给朝廷,孟家军的兄弟们又会如何看她?到时候,岂不都要恨死她了?
赵全心中焦急,但这些话又不能当着徐江的面说,直憋得他一张秀气的脸通红。
三人骑上马,后头跟着辆装满各种瓜果蔬菜糕点小吃的牛车,慢悠悠的往军营赶去。
徐江被苏宛这出奇慢的举动弄得摸不着头脑,忍不住问道:“将军,我们为何要走的这样慢?”
苏宛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风景挺好,咱们慢慢走好好看,这往后啊,也许就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了。”
赵全心中不安,看了看天边黑压压的云层,劝道:“将军,看这天色又要下雪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苏宛仍然不疾不徐:“雪中漫步也是挺有意思的。”
“雪路难行啊将军。”赵全有些无奈了,越是相处,他越是觉得她像原来的将军,连这任性不听人劝的性子都一样,可就因为这相似,令他也同样的感觉到无奈。
苏宛一挥手,一副谁也别想说服我的模样:“难行就难行呗,也许能瞧见让人意外的美景呢。”
赵全闭上嘴巴,决定不再浪费自己的口水。
相较于赵全的担心,徐江更多的是高兴与着急:“将军,我也觉得我们应该赶紧回营,不是还要交接军务吗?早些交接了,也算了了一桩心事不是?”
苏宛打了个哈哈,“急什么,军务在那里,又不会长脚跑掉。”
“可是,今天那林总兵气成那个样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万一他回去了,趁机说将军的坏话,散播对将军不利的传言,动摇军心可如何是好?将军,我觉得你不能不防啊!”
赵全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总算觉得他有些顺眼了。
苏宛却还是那副浑不在意的模样,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胡乱操心,只问道:“韩千总应该已经到营里了吧?”
“早就从府衙出来了,不过我不太明白,将军为何不与他一道回去,要令他先回营地?”徐江不解,“若将士们瞧见我们带着韩千总一块回到营地,对将军不是更好么?”
苏宛却答非所问,抬头看了眼黑压压的天色,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