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的日本人点头哈腰目送巡逻队远去,转过身嘀嘀咕咕自言自语返回值班室,刚进门突然感觉眼前一花,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插进他的眉心之间,几乎直透后脑。
灯光下,满脸涂抹黑色油彩的精壮汉子双眼精光闪闪,一手握住刀把,一手放倒无声抽搐的尸体,拔出匕首轻轻走出值班室,顺手关上小门,望了一眼路灯下空无一人的马路,很快返回货场警戒。
透出灯光的货仓二楼,又是另外一番情景,仍在打纸牌的四名中青年大汉每人脑门上都被一支黑黝黝的枪口顶住,中间那位红脸膛、蓄着精致小胡子的中年人眼里没有惊慌,只有愤怒,他死死盯着正对面满脸油彩笔直站立的黑衣大汉,沉声问道:
“朋友是哪条道上的?我们素不相知,朋友为何突然发难?”
身材高挑的汉子平静地回答:“阁下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淮帮肖帮主肖自毅吧?十年前我就久仰大名了,没想到在这日本人的货场里相见,肖帮主让小弟好找啊!”
四人大吃一惊,肖自毅想站起来,突然感到后颈刺痛,一丝冰冷的刀锋似乎刺入了他的颈椎,只能再次坐下,含恨问道:“朋友如何称呼?”
“在下姓沈,武当末学后进,估计肖帮主不认识。事关重大,请原谅小弟不一一细说了。”
沈凤道微微点了点头,六名控制了三个淮帮堂主的弟兄突然动手,沉重的枪柄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猛然下击,几乎只是一声闷响,三名堂主已经软绵绵垂下脑袋。
肖自毅大吃一惊,刚要反抗,只觉双眼剧痛,两支银针已经插入他的眼球,肖自毅痛得张嘴惨叫,没等他叫出声,沈凤道的大手已经如鬼魅般袭来,“咔嚓”一声,肖自毅的下巴已经被卸下,紧接着沉重的身体被沈凤道锁喉提起,扔到地上时,人已昏死过去。
“扛走!撤!孙德胜扫尾。”
“是!”
众弟兄扛上人迅速下楼,在一楼阴暗处停留片刻,随即发力冲向码头,孙德胜钻进一楼楼梯口边上的室内,踩着血泊,将身上手雷掏出,拉掉保险插销小心翼翼地放在横七竖八的尸体下,连放三个这才悄然退出,追上同伴,很快跳上木船,与弟兄们缓缓向南岸划去。
稍后进行的闸北抓捕行动就没有那么客气了,由安毅麾下特种分队和军统局特勤组联合展开的行动,在四个地方同时展开,能偷袭的偷袭,不能偷袭的毫不犹豫发起迅如奔雷的强攻,清脆的枪声再一次打破上海的静夜,两百余精英仅用了二十多分钟,就成功抓获分散隐匿的淮帮各堂口大小头目和帮众七十余人,打死负隅顽抗者三十余人,缴获枪支三十余支,自己只付出重伤两人、轻伤十余人的代价。
闸北的枪声惊动了租界各**警,英美日法等国驻沪机构几乎不约而同急令增加戒备兵力,严密监视可能出现的异动,上海滩各路江湖豪杰也都心惊胆战,不知今晚又是何人遭殃?不一会儿,汇山码头方向突然警笛声大作,接着就是几声爆炸声传来,公共租界顿时人声鼎沸,吼声不绝,恐惧情绪在整个上海加剧蔓延。
法租界杜公馆,正在搓麻将的杜月笙、黄金荣、虞洽卿和金廷荪这几个老大几乎同时停止动作,大家面面相觑,虽然没有说出什么话,但是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和佩服。
次日清晨五点十分,七辆军车组成的车队载着八十一名大小汉奸离开黄镇,在重兵押解之下迅速向西驶去。
下午四点三十分,南京中央政府高调通电全国,宣布已将肖自毅等八十一名卖国求荣十恶不赦的汉奸抓获归案,不日即将举行公开审判。
消息发出,全国为之震动,上海市民和各界抗战组织更是敲锣打鼓、燃放鞭炮,以示庆祝,对中央政府如此迅猛果断的除奸行动赞不绝口,连声欢呼,各国驻沪机构议论纷纷,相互交换情报,唯有日本人无声无息独自品味这揪心的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