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上开遍哟,映山红……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待余音散去,安毅才从那幽美凄怨又满含希望的意境中挣脱出来,看到韩玉香腮边上晶莹的泪珠,心底微微叹息一声,脸上却表现出一副振奋的模样,使劲地拍了拍手,大声赞叹:
“韩玉,你唱得真的很不错,至少比我唱得要好,很难相信你才听我唱过一遍……我现在终于相信你有唱歌的天赋了!”
韩玉一直沉浸在悲伤中,听到安毅这么一说,顿时挣脱哀思,兴奋地问道:“这么说来,我可以留在你身边了?”
安毅摇了摇头:“不,正因为你有天赋,所以更要学习深造,不能辜负上天给你的好嗓子。”
看到韩玉一脸失望的样子,安毅笑着解释:“现在我们川南还没有正规的文艺兵,没办法在战士们繁重的训练和艰苦的行军后,及时得到精神上的舒缓和安慰,长期累积下来,便会变得没精打采,严重影响军心士气。我原本一直想抽调人手筹建文工团的,可是却没有发现这方面的人才,现在既然有你样的好苗子,如果我不好好发掘利用就太失职了!相信我,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一百倍一千倍,川南的文工团一定会在你手里发扬光大的!”
韩玉脸红了:“我哪儿有你说得那么好啊……我……我字识得不多……恐怕干不好……”
安毅鼓励地说道:“其实很简单,我们川南有许多文化扫盲班,我们二十四军军部也办有一个识字班,里面大多是各级指挥员的家属和孩子,你和三童子进去学习一点儿问题也没有。待字认得差不多了,我就安排人教授你学习乐谱,川南的很多白俄学者以前就是音乐家,有他们的指导,我相信你的艺术修养会很快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待学得差不多了,就出来帮我组建文工团,帮我带一批文艺兵出来。”
韩玉低下头:“可我只会唱苏区的歌,不会唱你们这边的歌啊……”
安毅笑着说道:“这根本就不是难题,我会唱很多歌,以前一直没有像你这样的人才,往往我唱上好几十遍别人也记不住,所以我就索性不唱了,等你有了基础,我就一一唱给你听,相信要不了多久,这些好听的歌就会传遍川南,传遍整个西南地区,甚至会传向全中国。”
韩玉崇拜地看着安毅:“你说的是真的吗?可是从小我爸爸就告诉我,作词作曲是很难的,你怎么会那么多歌啊?”
安毅瞪了她一眼:“怎么,信不过我啊?好,我现在就给你露一手……”
想了一下,安毅望向远处田野上清幽幽的麦苗,引项高歌:
“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炊烟在新建的住房上飘荡小河在美丽的村庄旁流淌一片冬麦(那个)一片高粱十里(哟)荷塘十里果香哎~咳哟~嗬呀儿咿儿哟咳!我们世世代代在这田野上生活为她富裕为她兴旺……”
……同是这天早上,泸州城郊的一个小村里,早起的西南农学院陈般年院长带着几位助手,匆匆走进了温室大棚,今天是五亩田的实验杂交水稻收获的日子,陈般年心中牵挂,来不及收听川南广播电台每天早上七点半的新闻报道,早早地就出门了。
水稻从古至今亩产从未超过三百公斤,通过杂交可以使水稻高产的想法是安毅在老南昌江南理工大学和来自全国各地及从海外归来的生物学家、农业专家座谈时提出来的,后世的高中生物课程中就有杂交水稻的三系法和两系法的育种方法的专题,安毅隐约记得一些,再加上袁隆平对解决中国吃饭问题所做出的巨大贡献,安毅还曾看过电影《袁隆平》和读过人物传记,对一些大致的技术有所了解。
安毅凭借着记忆,在和专家学者的交流中把水稻分为三类,一类叫雄性不育系,这一类雄性退化但雌蕊正常的母水稻,由于花粉无力生活,不能自花授粉结实,只有依靠外来花粉才能受精结实。因此,借助这种母水稻作为遗传工具,通过人工辅助授粉的办法,就能大量生产杂交种子;第二类是保持系,这是一种正常的水稻品种,它的特殊功能是用它的花粉授给不育系后,所产生后代,仍然是雄性不育的。因此,借助保持系,不育系就能一代一代地繁殖下去;第三类是恢复系,这是一种正常的水稻品种,它的特殊功能是用它的花粉授给不育系所产生的杂交种雄性恢复正常,能自交结实,如果该杂交种有优势的话,就可用于生产。
但要,杂交水稻要从理论转化为实际,还得靠科学家的手才能实现。
在安毅“必须更正水稻为自花传粉植物而无杂种优势的观念”、“寻找合适的野生的雄性不育株来作为培育杂交水稻的基础”、“把杂交育种材料亲缘关系尽量拉大,用一种远缘的野生稻与栽培稻进行杂交”等构想指导下,美国从事多年粮食研究、后受欧耀庭邀请归国担任江南理工大学农学院院长的陈般年带领助手和弟子数十人,开始对水稻进行专题科研。
为取得亲缘关系很远的雄性不育株,陈般年及助手深入全国各地,终于于前年下半年在海南崖州北郊一个水坑沼泽地段找到了一片约半亩面积的普通野生稻群。当时正值野生稻开花之际,陈般年对水稻雄性不育株有很深的感性知识,他在野生稻群中一株一株地仔细观察,终于发现了几十株雄花异常的野生稻穗,杂交水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