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四十分,南京军委总部,蒋委员长办公室。
安毅站在宽大的书桌前报告完毕,蒋介石满意地点点头,指指对面的软椅,安毅还未坐下,陈立夫已经匆匆进来低声报告:
“委座,傍晚时分五十五师在镇江下游北岸嘶马圩码头抓获两名奸细,纪常兄(谷正伦字)闻报立刻渡江赶赴五十五师师部,与阮师长一同对两名奸细进行突击审讯,费了不少力气才迫使那女的开口,他们小组八人潜伏在嘶马圩一带,准备接应劫走龚局长的‘竣小组’,那女的承认他们都是来自东北和华北地区,属于日本谍报机关天津驻屯军司令部间接领导,直接领导者是个中国人,名字叫金壁辉,他们称之为大小姐。
两人出来查看码头动静打探消息,没想到会被五十五师独立团团长马锦琨上校发觉并成功抓获。目前阮师长已经命令独立团团长马锦琨率部封锁嘶马圩镇实施抓捕,估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蒋介石高兴地站起来,连连点头:“好!干得好!那个马……马什么?”
“马锦琨,五十五师独立团上校团长。”陈立夫回答。
“日本人和其汉奸走狗一向死硬,这次能抓获如此重要的日本奸细,非能力卓著者不能为之!他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我心甚慰,立刻晋升其为少将以资鼓励!”蒋介石兴致很高,示意陈立夫和安毅都坐下,转向陈立夫微微摆了摆手:“纪常还是很有办法的,行动迅速,成果巨大,看来宪兵部队经过他一年多来的领导,已经渐入佳境了,很好!祖燕,刚才你说那女的招供了,那男的呢?”
陈立夫略微迟疑一下,摇头微微一笑:“说起来不怎么光彩,那男的无论如何用刑都不开口,那女的被带到院子里剥光后扔到结冰的水沟里才坦白的,她掏出嘴里的藏毒假牙竭斯底里地说自己不想死,宪兵队弟兄们看到假牙立刻冲进审讯室,撬开那男的嘴巴才发现满嘴牙都没了,后来仔细一问才知道是马锦琨抓捕时一拳打飞了那男的满嘴牙,好险啊!委座请放心,明天一早两个奸细就会押回到南京,就算他们骨头再硬,属下也会让他们吐出真相来。”
蒋介石笑了起来:“看来这马锦琨还是个副将,不错,不错!祖燕,你和纪常都干得很好,雨农在上海也干得很出色,正是雨农及时向十九路军情报处长告警,才让十九路军提前做好准备,打退了悄悄绕道法租界袭击我侧背阵地的三千多日军,挽狂澜于既倒。
从近来的情况看,你们党部调查局必须尽快加强,而且我还要把力行社中戴雨农的人马扩充一倍以上,把他的特务组升级为特务处,从党政、军委两方面加强情报工作和特勤执行工作。”
“属下明白,感谢委座信任!”陈立夫高兴地致谢。
“安毅……”蒋介石笑吟吟地转向安毅。
“啊?呃……学生在!”安毅将烦乱的思绪收回,挺胸正座。
蒋介石看着安毅的眼睛,好奇地问道:“怎么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
“学生在想,法国人怎么如此卑鄙,一面与美英两国大声谴责日本军队利用租界作战,一面却在背地里与日本人干下这等勾当?简直太不要脸了!”安毅大声回答。
蒋介石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这法国人和英国人、美国人不是一路,用同床异梦来形容最恰当不过了,法国人与日本人在东南的福建和广东沿海有着共同的利益,这次中日在淞沪的战事一起,你这个前敌总参谋长就把日本人在长江中上游的重庆、沙市等地盘连锅端了,刘湘和范石生几个看到有利可图,也都借着你的手继续干,日本在长江中上游的租界和经济实体一下子就没了,法国也受此牵连损失颇大,如今在各地军民风起云涌的抗议游行中朝不保夕,不得不与我们商量放弃长江中上游租界和其他利益,以便获得我们相应的补偿,因此,法国人悄悄帮助日本人和我们作战是可以理解的,关键是我们用什么方法杜绝此类恶化两国关系的事件再次发生。
安毅,这次中日之战我不但看到了你的指挥作战水平,还看到了你出色的情报工作,特别是在此次营救龚局长的突发事件中,你麾下各部的应急处置能力和战斗力令人叫绝,因此,我打算此战结束之后,让你这个参谋次长负责点儿实际工作,由你来主管参谋本部第二厅,直接向我负责。”
陈立夫惊愕地看着蒋介石,他知道参谋本部第二厅这个军事情报机构巨大的能量和重要的地位,没想到蒋介石会如此信任安毅,赋予这么大的权利,心中不由对未来如何与已经拥兵十万且财力雄厚的安毅相处而费心。
谁知安毅却谦逊地拒绝:“校长,学生实在难以担负此重任,且不说学生资历如何,就说二厅那些劳苦功高的前辈们学生该如何应对?学生一旦负责重要的二厅工作,整个参谋本部都需要在人事上进行较大的调整,牵涉面太广反而不利于工作的延续开展。再一个,学生如今也是力行社的监察干事,有义务协助戴雨农处长的工作,这样也算是学生参与了情报工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