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知道安毅认下小杏花做义女的事,与马大婶打了个招呼,便对妹妹低声解释,叶子欣听完颇为感动,从安毅怀里接过小杏花,低声笑道:“叫一声子欣阿姨,行吗?”
小杏花害羞地看看叶子欣,立刻把脸转向安毅,在安毅的首肯下这才回过头来,怯生生地叫了声阿姨,把叶子欣乐得不行。
马大婶听林耀东说等会儿要去赴宴,失望地摇摇头,低声问道:“那我炖些莲子羹吧,再做些酥饼,晚上回来填填肚子,喝酒回来很快就会饿的。”
“有劳你了,大婶,我待会儿把杏花一起带去赴宴,你看行吗?”安毅问道。
“这……还是不要带了吧,给你增添麻烦。”马大婶不好意思地说道。
安毅莞尔一笑,亲了亲小杏花的嫩脸:“没事儿,让弟兄们和叙府各界都见见我这个义女,哈哈!”
坐落在江畔大码头北侧的望江楼,鲜花似锦,旗帜高悬,安毅刚下汽车就赢来如潮的掌声,数十名将校恭恭敬敬整齐敬礼,安毅连忙回礼,大步上前,与弟兄们一一握手问候,完了才转向另一边等候的祁老先生等川南乡绅名流,端端正正敬了个环礼,随即双手作揖,脸带微笑,一一问候劳苦功高对安家军无比支持的社会各界代表。
小杏花由始至终拉着安毅的衣角,羞答答一路跟随,安毅身后的龚茜三人一出现就引发阵阵惊呼,如此端庄美丽的新潮女性款款而来,礼貌向自己行礼,让各界代表受宠若惊,一时间惊为天人,要不是安毅将龚茜等人的身份一一介绍,估计很多人都会误解而想到别的地方,尤其是当大家得知龚茜是中央党部的高官、叶青就是中央社那个最著名的女记者时,全都收起杂念,恭敬问候。
两三百人在古香古色的望江楼前足足寒暄了二十多分钟,这才热热闹闹地进楼入席。
不可缺少的致辞、答谢进行完毕,宴会在祁老先生抑扬顿挫的唱礼声中开始,一时间杯盏交错,喜气洋洋,军民交叉而坐举杯相庆,其乐融融毫无其他地方宴会上的做作与隔阂。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彼此很自然地就谈到了工作,谈到了收获,各界代表纷纷询问安将军这回回来了还走不走?几位直性子的政府官员大声发牢骚说:南京、上海那些个中央大员,政坛耆老,一个个争权夺利,把政府弄得乌烟瘴气,安将军干脆别回去了,回到家乡来,回到川南这一方热土,有八百万乡亲衷心拥戴,有这么多新建的工厂、商铺和农场林场,哪里用得着去受那些人的窝囊气……安毅看到这些话获得大多数人的支持和喝彩,想了想向同桌的几位名流低声致歉,端起杯子,站起来用乡音高声说道:
“感谢诸位同仁的支持和器重!安毅之所以会有今天,无一不是成千上万父老乡亲和将士们鼎力支持的结果,如此深情厚谊,我安毅时时刻刻铭记在心!
可是诸位,不知道大家看到了没有,我们川南刚刚稳定下来,我们的军队和在座的各位、以及各县各镇的乡亲代表刚刚制定出较为完善的法律和政策,整个川南八百余万父老乡亲刚刚完成土地分配,身份证明正在领取之中,各乡各村都在子弟兵的全力配合下兴修水利,新建道路、桥梁,为的是明年的好收成,为的是今后的好年景,为的是公平公正、自尊自强的新生活。
与我们安定祥和的川南相比,全国绝大多数地方仍在饥饿的威胁之中,西北和中原旱灾之后紧接着是长江和淮河流域的大水灾,数千万同胞尚未缓过劲来,日本侵略者又强占了我们的东三省,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数百万同胞背井离乡,滚滚南下,凄惨无比啊!
作为军人,一个以报效家国为宗旨的革命军人,我们必须时时刻刻听从国家和人民的召唤,必须为了父老乡亲、兄弟姐妹的生存和发展,挺身而出,全力以赴,必须用自己的血汗和奋斗来保护自己的亲人,这才是军人存在的意义,否则,偏安一隅独霸一方,与万民痛恨的旧军阀有什么两样?
再有,我们川南算是安定了,可是川西川北还在打仗嘛!刘家叔侄偏偏在九一八前再起战火,九一八之后仍未停战,令人伤心啊!
我刚从欧洲回到上海,就听麾下弟兄报告说,每一天都有成百上千的川西、川北乡亲为躲避战火逃到川南,我的心就像火烧似的难受。这一年来,我们在川南夜以继日地干,投入十万军队数百万民众没日没夜地干,为的是什么啊?不就是个安定祥和的生存环境吗?不就是建设一个美好的家园吗?难得我们有了些成绩,就能忘记和排斥川西川北的乡亲们吗?同样,就不管整个国家和民族了吗?
不行啊!这种想法是要不得地!国将不国,哪里还有家哦?”
全场鸦雀无声,刚才大声嚷嚷的几位官员都面红耳赤无比内疚地低下头,安毅接着用川音说道:“我今天之所以会出席这个欢迎仪式,是因为我安毅深知这不但是一顿饭一杯酒的事情,而是浓浓的亲情、乡情,是大家对我安毅的信任和期待,所以我来了,非常高兴地来了,看到一张张熟悉的笑脸,看到一个个脸都晒黑了的政府官员,我很感动,在此,我安毅谢谢大家!谢谢大家为川南的父老乡亲们所做的一切!
但是,我希望以后这种宴会不要再搞了,要搞就得做出大成绩、得到父老乡亲们承认之后,与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