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共受挫的同时,国内原本已被蒋介石压制的各路军阀各方势力再次联合公开反蒋,与广州政府的汪精卫、孙科、邹鲁、唐生智、陈友仁等人暗中通气联合,纷纷附和广州政府的反蒋主张,频频呼吁蒋介石下台。
各地民众看到南京中央政府和国民革命军总司令蒋介石迟迟没有挥军北上驱逐日寇、致使日军得寸进尺大大加快了侵略步伐,绝望之下也都纷纷要求蒋介石下台,顺应各界提出的改组中央政府的呼声。
这一结果令蒋介石暴跳如雷,却又回天无力,只能将满肚子气硬生生压在腹中,为自己再一次下野以退为进暗做安排。
对蒋介石无比失望的不单止全国各界民众,安毅心中也无比失望,在南昌长达一个多月时间里,他除了每天都去一趟行营露个面开个会之外,对一切围剿红军的军事方案不闻不问,毫不关心,也不理会杨永泰的任何一项施政方案。
一开始对安毅无比忌惮的何应钦和杨永泰看到安毅根本不愿插手各项事务,也长长地松了口气,巴不得安毅最好连行营办公室都别来。
表面上安毅每日忙个不停与顾问团的顾问们展开研究交流又亲临各部考察,其实每天他都会抽出时间到南昌机场,向自己麾下航空大队长和美国工程师休斯等人学习飞行原理和飞机驾驶,几乎隔天就在黄禀一这位好老师的带领下到天上去逛一圈,美其名曰侦查敌情。
经过一个月的学习和操作练习之后,安毅终于在黄禀一的指导下亲自驾机飞上蓝天,几乎没油了才依依不舍地返航降落。
每天夜里,安毅都会回到老南昌的家里,不是处理南昌情报总部送达的情报,就是给各师将领一一复电,暗授机宜,督促各部刻苦训练全力准备,一旦战事发起即全速开赴战场,往往忙到次日凌晨仍不能休息。
针对各部求战心切的情况,安毅给义愤填膺急躁难耐的老部下们下达了严格要求:刻苦训练、积蓄士气,来之能战、战之能胜!
十二月二十日晚,蒋介石突然给安毅发来密电,命令安毅次日上午赶回南京。
安毅接到电报考虑良久,在与老道和刘昊等心腹弟兄详细分析之后,终于明白蒋介石又要下野了。
第二天早上八时刚过,黄禀一驾驶飞机将安毅和沈凤道送达南京机场,侍从室主任钱大钧已经等候在那里。安毅见到来接自己的人竟然是老长官钱大钧而不是侍从室的师兄弟,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和紧急,钻进轿车就向钱大钧问道:“烦扰钱长官枉驾迎接,安毅愧疚不安啊!长官,时局有变?”
钱大钧满含深意地注视安毅良久,摇摇头叹了口气,低声解释:“恐怕后天四届一次会议开幕,校长就要宣布下野了。
如今校长可是内忧外患,四面楚歌啊!面对汹涌的民意和反对浪潮,我们这些部下有心无力,也只能默默忍耐了……之所以这么急把你召回来,是因为除了复杂的西南地区需要进一步巩固之外,校长已经对下野之后诸多事务进行妥善安排,西南方向只有你才能胜任,只有你的二十四军和川南警备部队全是我黄埔一脉,其他人无以寄托,也实在难以放心。
另外,为表明抗战之态度和坚定之决心,校长初步打算将你的二十四军两个主力师紧急东调,一个师驻扎胡家林的独立师**大营,一个师暂时驻扎九江,以防急变。安毅,校长对你历来信任有加,苦心栽培,你可不能冷了校长的心啊!”
安毅点了点头:“老长官,校长不该走啊,校长这一走就全乱套了!汪精卫那一帮人自己内部争执不休,何来什么改组新政府可言?恐怕日本人巴不得咱们的政府越乱越好,更希望我们的领导人走马灯似地轮换,这样更利于他们侵略。”
“我何尝不知啊?可是,在目前情况下,校长不走不行了!校长不走,各方势力就都有了众矢之的,都能在同一利益下暂时放弃分歧,与校长作对。
只要校长宣布下野,他们的拳头就落空了,值此混乱的时局,如此离散的人心,除了校长,尚能有谁可驾驭全局?你慢慢看着吧,我敢肯定这群恨不得校长永远归隐的人,遇到问题就会争相推卸责任,几大势力内部和各方军阀之间的矛盾就会激化公开,到时候这帮人就会自己打自己的嘴巴,老老实实地把校长请回来收拾残局。
我们中国的政客,就是那么目光短浅,急功近利,这么多年你也该看得很清楚了。”钱大钧苦笑起来。
安毅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随即恭敬地询问:“老长官,还有什么提醒属下的吗?”
“没有了,你很聪明,这次在南昌也很给何敬之和杨畅卿面子,校长都赞扬你了,唯一不满意的地方是你没有在军事上帮助各部围剿赤军,以你安毅的才华,不施展出来浪费了。不过我们都知道你的难处,知道你不愿得罪何敬之和剿匪各军将帅,所以只看不说,明哲保身,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能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