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
警卫师长俞济时大声禀报。
蒋介石缓缓抬起头:“进来吧……济时,安毅回来了,你知道吗?”
“学生已经知道了,中午安师弟给学生打电话问候,说走得急没带什么礼物请见谅,学生请他晚上出来聚一聚,他回答说连续在海上漂泊一个月身体状况欠佳,数日来低烧不退,只能在家静养,估计他的副官已经前往参谋本部替他告假了。”俞济时老老实实回答。
蒋介石微微皱起眉头:“低烧?病得可真是时候……”
“校长,要不学生去安师弟家里拜访一下?”俞济时请示。
蒋介石摇摇头:“不用了,晚上你给他打个电话,就说我很关心他的病情。”
“是!学生告退。”
俞济时敬个礼转身离开。
“等等。”
蒋介石叫住俞济时,等他走回来站住便低声问道:“安毅将众多工厂悄悄分批搬迁至川南的事情你听说了吗?对此有何看法?”
俞济时想了想回答:“学生知道一些,不过据说不少设备是卖往云南和湘西,而不是什么搬迁。湘西经过数年经营交通发达,工商业农业稳步增长,今年以来连续发现一个中型铝矿和两个铁矿,增加投入刺激发展也属正常;朱益公主持云南军政之后,组成的联合施政班子颇为团结,特别是在发展经济扶持民生方面,云南的决心不小,行动也非常迅速,他们继续采用在老南昌实施过的各种先进的采矿和冶炼设备,急需要得到这方面的专业人才是可以理解的。目前国内能帮助他们的也只有安师弟的江南集团,从经济角度来说无可厚非。
还有个原因安师弟没有说,但是学生通过长时间的相处能觉察一些,安师弟预言中日之间将会发生大规模的全面战争,而以我们的国力和军队水平只有招架的份,至少在战争最初阶段总体战局上毫无还手之力,因此安师弟将旗下重要的战略工厂西迁,也许是他有计划、有步骤的行动,只是,他逐渐放弃南昌所产生的消极作用实在太过明显,对各省工商业、对军队都产生一定的消极影响。”
蒋介石释然地点点头:“行了,回去吧。”
“是!”
入夜,安毅开完会仍在自己的书房里阅读报告,思考对策,对目前中央政府和蒋介石把解决东北问题的全部希望寄托在国联和英美各国的调停之上很是反感,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无法决定自己的行动,是一件极其悲哀的事情,积弱已久的祖国让安毅忧心忡忡,却又无能为力。
值此国难当头的危急时刻,安毅多么渴望能率领麾下精锐之师好好地与日本军队打上一仗,通过一次全力以赴的大战,让全体军民扭转悲观惶恐的情绪,树立起坚决抵抗实施捍卫国家民族尊严的信心。
在目前的内忧外患之下,只有打上一仗把日本人打痛才是解决矛盾的最佳途径,国内各势力能通过同仇敌忾共赴国难而暂时抛弃矛盾,一致对外,国外各个居心叵测的势力也会为中**民的奋勇抵抗而心有顾虑,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抗击外辱的对外战争对目前的中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反正如今已经到了最坏的程度,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可是,想要好好打上一仗就必须获得全军最高统帅蒋介石的支持,否则安毅就算有天大的决心,麾下将士就算有最为坚定的牺牲精神,也无法去打这一仗,因此,安毅理清思绪之后,只能冷静地坐下来,把全副精力放到如何能尽快达成目的的问题上。
熟悉的脚步声清晰传来,安毅合上文件,披上外衣走到门口,将满脸激动之色的龚茜迎进书房:“姐,你怎么还没睡?”
“晚上加班回来就想来看你了,听小万说你还在开会我就等着……来,让姐好好看看……瘦了,又瘦又黑,肯定是在海上折腾的。”龚茜爱怜地轻轻拨顺安毅的头发。
安毅抓住龚茜的玉手,拉到沙发上坐下:“姐,你定是有事对吧?”
龚茜微微一笑,擦去鼻尖上的细密汗珠,低声问道:“洗劫九江日侨和日本正金银行九江分行的事,是不是你们干的?”
安毅心里一惊,脸上却是一副惊讶之色:“怎么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九江此前不是一直都很太平吗?”
龚茜凝视安毅的眼睛良久,方才点点头说道:“不是就好,这事闹得很大,先别说日本人会如何的暴跳如雷,仅是六百多万的抢劫案就是民国第一大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