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三兄,你这话就不对了,小毅这官可不是靠拍马屁得来的,也不是拿成千上万弟兄的性命堆起来的,他的功绩军中有谁能比得上?小毅比某些人好百倍,宜昌行营主任不是小毅抢着当的,而是校长点名要他当的,谁也不敢眼红!
去年开始,人家小毅晋衔之后马上辞去了独立师师长职务,若无其事地去军校教书,而且还大力提携麾下弟兄,你看看胡家林、尹继南这些跟随小毅出生入死的人,如今都成了主力师长,那个闻名全军的悍匪顾疯子也当上了少将副师长,可有个别人,当上行营主任成了一路军的总指挥,指挥千军万马了还死死抓住一个师长的职务不放,这才叫人比人气死人啊!”
被刘峙压得喘不过起来的顾祝同大发牢骚,一番含沙射影的话,让满堂将校听了个明明白白。
安毅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起北伐后和徐庭瑶共处的情形,想起他对自己的诸多提携和照顾,想到徐庭瑶在刘峙手下郁郁不得志的艰难处境,安毅就想立即去孝感看望一下这个兢兢业业却又饱受委屈的老长官。
蒋鼎文见安毅满脸哀思,似乎陷于往事的回忆中,不由打了个哈哈,大大咧咧地摆摆手:“今日难得和小毅一聚,我们就不要说那些扫兴的事情了吧!对了,小毅,你这次一下子拿出一千多万私房钱赈灾,把我们这些人感动得唏嘘流涕,你小子可真厉害啊!几年功夫竟让你搜刮到一千多万,恐怕手里还留下不少吧?”
众弟兄一听全都关切地看向安毅,似乎都想听听他现在的家底。
安毅点点头,无所谓地回答:“还别说,真让大哥你给猜中了,小弟现在手上仍然留下三千多万,不过,那些都是江南企业集团和兵工厂的股票,没办法变现,要是大哥手头宽松的话,倒是可以借给小弟一些,小弟现在连下个馆子都没胆气了,穷啊!”
甘丽初大声笑道:“师弟,我这儿有三千多块,要是急用你就拿去吧,我不收你利息。”
众弟兄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既羡慕安毅的富有,又佩服他的慷慨豁达,觉得升了官的安毅不但没变,而且比原来更实在更可爱了。
蒋鼎文却非常严肃地看着安毅:“要多少?说个具体的数目,大哥身上没有,但老家还有些家底,多的不敢说,三百万以下一个电报就能取钱。”
安毅的反应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高兴地从衣兜里拿出钢笔和笔记本,刷刷就写下一张借条,签上名写好日期,感激地撕了下来,双手递给蒋鼎文:
“谢谢大哥!就借个三百万吧,借条我先给你,什么时候大哥准备好钱了就给老南昌的周总经理去个电报,他的联系方式你也知道,每个月他都要和你联系的,交给他就行了。”
众弟兄面面相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顾祝同看了看蒋鼎文,又看了看安毅,最后拍了拍蒋鼎文的肩膀,低声问道:“你真干啊?”
“那还有假的?借钱给这小子怕什么?比存在宋部长的中央银行都更稳当,哈哈!我收下了,二十四小时内就会办好,到时候让周总到上海的宁波银行拿钱就行。”
蒋鼎文豪爽地将借条折好,顺手放进了上衣口袋,把边上所有弟兄都看呆了。虽然大家都知道蒋鼎文和安毅一起做生意很有钱,但第一次看到这么轻松就过手三百万巨款,没有保人也没有公正,不禁为两人的气魄感到由衷折服和羡慕。
众人边谈边笑,气氛越来越热烈,安毅应大家的要求,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宜昌周边地区的情况,什么四川军阀大战、鄂西神兵的袭扰、对瘟疫的恐惧等等都简要提及,说到张发奎所部三次被贺龙部击败,众人大为惊讶,立刻意识到宜昌地区乃至整个鄂西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加上随时可能遭致西北军大兵压境的沉重压力,大家不禁为安毅深深地捏了一把汗。
一小时后,酒菜络绎而上,果然无比丰盛新鲜,众弟兄围着三米直径的硕大圆桌,杯盏交错,不亦乐乎,哪儿有半点战备的紧张气氛?
这个敬一杯那个换一盏,灌得安毅七荤八素舌头打结才收手,要不是其中不少旅长副师长下午要巡营值班,恐怕安毅早就钻到桌子底下了。
尽管如此,舟车劳顿又灌下两斤多白酒的安毅还是不顾斯文躺在墙角边的沙发上睡着了,待一觉醒来口干舌燥,接连灌下两大杯水才觉得舒服了些,游目四顾,这才发现宽大的包厢里面只剩下蒋鼎文和师兄甘丽初在玩牌。
安毅出去进卫生间撒了泡尿洗了个脸,推开隔壁包厢的门,和正在安静休息的沈凤道、林耀东简单交代了几句,回到蒋鼎文身边就提出告辞。
蒋鼎文拉住安毅的手,有些不满地问道:“你瞎忙活些什么啊?一对熊掌还没吃就想走?”
“啊,真有熊掌啊?”安毅瞪大眼睛惊讶地问道,先前他还以为蒋鼎文是开玩笑的呢。
一旁的甘丽初点了点头:“真有,这家饭店的大厨说要经过五道工序,再上屉蒸四个小时才成美味,前后需要七个小时才能做好,所以只有等到晚上了。
弟兄们临走前都说好晚上继续干,说不定到时候徐教官(徐庭瑶)和寿山(胡宗南字)兄也能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