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五十分,设在房亭河北岸土山镇的第九军前线指挥部遭受安毅独立师三个团的猛烈袭击。
此时的第九军先头部队二十六师已在南面十二公里的古邳镇安营扎寨,二十七师则分布在南面数公里的李庄、胡庄和油坊一线,北岸的军部只留了一个警卫团和炮团拱卫在指挥部周围。
突然遭受神兵天降的安毅师三个团六千余名将士的迅猛打击,指挥部从上至下无不吓得魂飞魄散,军长朱泮藻和军部数十将校狼狈逃窜,在警卫团救主心切的官兵护送下,一路向南狂奔,最终乘船渡过南岸,转危为安。
好在这个时候二十七师主力已经赶到河边接应,朱泮藻和一干将校这才放下心来,连忙命令二十七师全速渡过北岸,支援警卫团和炮团抵抗,随即向邳县城里的褚玉璞告急。
邳县,直鲁联军第七军团指挥部。
褚玉璞惊闻第九军遭受独立师主力袭击、战死官兵七百余人受伤千余人、炮兵团所有火炮均被对手用集束手榴弹炸毁的消息,来不及生气立刻走到大型地图前,详细比对近十分钟才转过身来,对战战兢兢的情报参谋阎文举少将问道:
“依照你提供的情报判断,敌人主力应该聚集于黄墩镇至湖口一线,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我们右翼主力的后方?”
“属下认为,敌军主力很可能是提前埋伏于新河口以西地区,否则绝无可能在大半天时间里跳出两个军四个师的搜索范围,突然转到第九军身后发动偷袭,而且,属下以为……本地民众已被敌军收买,向我们提供的是假消息。”阎文举心怀忐忑小心翼翼地回答。
褚玉璞没有追究阎文举的失职,而是沉下脸继续问道:“报告说敌军主力袭击得手之后,全部向西逃遁,你判断敌人真的会向西吗?”
“这……”
阎文举无言以对,急得脑门上全是豆大的汗珠。
通信参谋突然进来大声报告:“禀报玉帅,上午刚进驻碾庄的我军属警卫旅三营突然失去联系,电话已经无法接通,属下担心碾庄遭受敌袭!”
褚玉璞大吃一惊:“快!急令第九军二十六师赶赴碾庄,并随时做好与敌主力交战的准备!”
“是!”
“报告玉帅,接近黄墩镇的第十五军官兵遇到敌军不间断袭击,敌军隐藏在沿途周边密林和大片野草芦苇之中,向我先头部队开冷枪开冷炮,我军提前准备的追击骑兵无法在泥沼区域追赶来袭之敌。
另报:每当敌军炮弹袭来,我军众多官兵习惯于离开大路躲入两旁草丛树林之中,不想却每每触动敌军预先埋设的炸弹和机关,往往是一次爆炸就引起数十米内暗藏的许多集束手榴弹的爆炸,第十五军新编第三师的弟兄损失异常惨重,其中负责开路的主力团伤亡竟然过半,全军主力不得不在空旷的平楼至黄庄一线停止前进,目前正在派出以连为单位的警戒巡逻队。”
接到急报的秦山虎寒毛都立起来了,转头紧张地注视褚玉璞的脸色。
“呯”
褚玉璞愤怒地一拳砸在桌面上,满脸涨红,一连串的命令几乎是吼出来的:“命令第九军回到房亭河北岸一线拉开阵型,严防敌军主力向南逃窜,同时派出一个混成旅火速开赴碾庄,与二十七师汇合并坚守之;命令第十五军不惜一切代价占领黄墩镇,收集湖面、码头所有船只,一把火统统烧掉。”
“是!”
褚玉璞略微平静,又转向秦山虎:“山虎,传我的命令,城内外各部收缩阵型,严密戒备,命令城南炮团全体进入阵地,只要敌军敢于接近县城五公里之内,立刻给我用炮火狠狠打击!我不想再重演五河一幕!”
“是!”
深夜一点,碾庄以北九公里的宿羊山。
胡家林接过彭剑青递上的电报,用蒙住红布的手电筒细细阅读,看了两遍他将电文收入兜里,向身边众将发布命令:
“夏俭,情况紧急,你的一团不能休息了,立刻启程,从大王庙以北两公里的小隘口通过,必须于天亮之前到达官湖镇,烧毁敌军后勤仓库后立刻撤往东面的草桥,沿着沂河东岸赶赴苗圩,民团的船队在那儿等候你们。”
“是!”夏俭兴奋地离去。
“虎头!”胡家林叫道。
顾长风上前半步:“属下在!”
胡家林蹲下来指着地图上的赵墩镇:“师座估计敌军定会舍不得放弃碾庄,必然会抽调出兵力占据咱们刚刚袭击得手的碾庄,你部立即南下袭击位于碾庄和县城中间的赵墩车站,我让楚先至的爆破分队跟随你们行动,消灭车站守敌之后,立刻炸毁东面的小铁桥,得手后迅速撤回此处,剑青和一个连带着电台留下等待你们,记得随时与师座保持联系,他会给你下一步行动命令。”
“是!”
顾长风走出两步再次回头:“胡子,我们都走了,你到哪儿去啊?”
胡家林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豪气干云地说道:“我这就和志标率领二团弟兄沿来路杀回去。”
顾长风惊讶地看着胡子:“呀,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不会,敌第九军分散了,三个团留在土山镇,约三个团正在赶赴碾庄,我带着二团和迫击炮连、机枪连到碾庄借着夜色狠狠干一仗,让褚老头认定咱们的主力就在碾庄周围,从而把敌人十五军从黄墩镇调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