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凤道无可奈何地回答:“谁知道你不懂啊?还以为你是故意的呢!”
安毅摇摇头走出团部,来到宽阔的训练场,突然感觉场上训练的气氛有些不对,两千多挥汗如雨的老兵们精神状态比任何时候都更优秀,连排长们的口令声一个比一个喊得响,队列和战术动作都比平时做得利索漂亮。等他把目光转到场中一百五十七名正在接受严格训练的女兵身上时,这才明白其中的奥秘,情不自禁地感叹道:“奶奶的,果然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啊!就连模范营的这帮孙子也发情公鸡一样扬起脑袋了。”
跟在身后的詹焕琪等参谋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细心的后勤股长老常上前半步低声说道:
“老大,女兵连安排在团部后花园的西营房一层,那里没有茅房和洗澡间,要是都凑到南面营房边上的大间里洗漱不方便,我也担心阴差阳错的惹出什么事来不好办。再一个,天气眼看慢慢转暖,女兵们的服装鞋帽得想办法了,总不能还穿着大几号的军装训练吧?我那儿虽然有两台缝纫机,但是不知道怎么办才是,你给个主意吧。”
安毅也很为难:“目前我军根本就没有专门的女兵服装,全军服装都是一个式样,只能将就了……这样吧,快到午饭时间了,午饭过后你找女兵连的几个女班长商量一下,我估计她们之中有人会缝衣服,你把那两台缝纫机给她们送去,从库房里调出一批小号军装给她们自己改,再让史乐君派人出去买一批女式胶底运动鞋回来,全部要深色的,统一颜色就行,我再给欧先生去个电报,让他尽快发一批中小号的军鞋过来,有半个月时间就能到货。至于厕所和洗澡房嘛,可以在她们的营房边就近建个新的,交给模范营工兵连负责,这帮孙子巴不得呢,估计不到一天就能做得漂漂亮亮的。”
“行,等会儿我就办。”
官至上尉越来越老成精明的常保芳放下了一桩心事,经过一次又一次战火的磨练,他已今非昔比,气质上有了很大的改变,变得自信开朗有文化多了。
连续一周的艰苦训练在每天都会传来的炮击声中很快过去,独立团与北岸孙传芳军新二旅之间的相互炮击天天发生,不时有零星的受伤官兵被紧急抬进团部后面的医疗队救治,流淌鲜血的担架和浑身硝烟的主力营官兵每天都会三五成群地被汽车运进大营,一车车炮弹和子弹从大营后面的军需仓库运出,四百八十三名男学生在这种沉重的战争压力下顽强地坚持训练,只有两百三十七名因无法承受每天大运动量的训练以及看到血腥场面而退出,剩下的两百四十六名优秀青年顽强地坚持下来,其中涌现出的不少尖子生所表现出的军事天赋和优异的服从性,令安毅和他的助手们暗自赞叹。
相比之下,一百五十六名女兵的表现更为优异,只有三十一人因体质原因退出,剩下的一百三十五人无论从哪个方面考察都无可挑剔,连胡子这样的大男子主义者也对这些天天流泪却天天坚持训练的女兵刮目相看。
就在数百名优秀新兵即将转入更为严苛的第二阶段训练之际,上海、南京、杭州等地传来的巨变消息终于引发了新兵们的大规模骚动,曾经的同袍兄弟和求同存异、并肩前进的两派终于公开分裂,以蒋总司令、李宗仁、白崇禧为代表的右派终于撕下了最后的一层面具,兵戎相见。
四月十三日下午,两百四十六名男兵和一百三十五名女兵全都停止了训练,情绪激动地涌到团部门口,要求与团长安毅对话。
安毅正在召集众弟兄紧急商议如何应对巨变时局,听到急报立即中断会议,领着麾下众弟兄一同出来处理,弟兄们心怀忐忑深感不安,只有安毅一言不发,脸色铁青地走在前面。
安毅面无表情地走到四扇大门前的台阶上,望着前方愤怒而激动的男男女女,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听完几位活跃的青年代表一声声的质问,安毅终于无法沉默了,他举手示意大家安静,用力咽了咽干涸的喉咙大声宣布:
“诸位,这一周来你们不断地问我,为何不开展三民主义教育,为什么不宣传中山先生的三大政策?为什么独立团和模范营的政治思想工作这么落后?我一直没有回复你们,并非是想向你们隐瞒什么,而是因为你们到现在为止还不是我的兵,我和我的军官们没有义务回答你们的这些问题,你们也没有资格问任何的问题,只能选择服从,服从各级长官的命令完成你们的训练,只有经过三个月的艰苦训练之后能留下来的人,才能成为我独立团的一员,才有资格问这些问题,否则你们只是参加临时军训的学生而已。”
众人没想到安毅会说出这么严苛的话,一时间不知怎么办才是,安毅没给他们反应思考的机会,继续说道:
“从你们进来的第一天我就告诫过你们,我的部队里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既然你选择了从军,就必须明白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如果不愿意,就请你们离开,因为我们独立团、我们模范营现在面对的就是残酷的战斗,这种你死我活的战斗,每一天都在进行。
你们也看到了,几日来不断运进来的数十名受伤弟兄,其中六名已经光荣牺牲。你们没有看到我们英勇的官兵是如何作战的,因为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