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十五日,德黑兰时间凌晨四点。
一串串红色的信号弹,在黑暗的天色中腾空而起,升到后,像流星一般,缓缓降落,波斯西南胡齐斯坦周边几个主要关隘,以及与伊拉克接壤的重要地区,日军精心构筑的防线,被照映得一片血红。
随着哨声先后响起,一个个炮兵阵地上,顿时喧哗起来。
“嘭嘭嘭”
各条前沿战线的后方,均开始绽放出大大小小的橘黄色的火光,然后才是震天动地的爆响声响起。
地面上的人,就像站在地震的中心地带一样,身体站立不稳,抖个不停。
一门门口径不一的火炮,喷吐出炫目的火光,按照事先确定好的射击诸元,将炮弹发射出去。
如果从空中向下看去,就会感觉到日军在与安家军对峙的地区构筑的防御工事,完全沦为了血与火的炼狱,残肢断臂伴随着已成零件状态的枪支,四处激射,大地在不断闪现的炮火光芒及红色照明弹的映衬下,仿佛被鲜血浸红一般。
炮击声和爆炸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猛烈,地面剧烈地战栗、震荡、颠簸着,仿佛末日即将来临!
日军的阵地上,大大小小的炸点流光溢彩,烟尘混合着火光,喷吐直上夜空,剧烈的浓烟,将弯弯的上弦月和璀璨的星辰光芒完全给遮挡住了。
资格的鬼子兵,基本上都被抽调到伊拉克西北部及叙利亚南部地区,与英军作战去了,此刻阵地上担负防御任务的,全都是兰印伪军。这些离开岛屿到中东来作战,吃尽苦头的土著士兵,骤然享受到如此高规格的对待,目睹同伴在炮火中化为齑粉,残存的士兵不由肝胆欲裂。好在由日本人担纲的各级指挥官,及时枪毙了一大批人,才没有出现立即崩溃的现象。
炮火在继续,一团团似乎连绵不绝的火光,就像是牛背上的耕犁一般,一寸寸地在兰印军负责防守的战线上犁了过去,在那火光经过的地段,一道道身影或被拆得支离破碎,或被从深深的战壕里掀飞出来,带着残缺的肢体,跌落在绵软的焦土尘埃中。
烈火构成的钢犁,犁碎了它所踏过的地堡工事,犁飞了它所触及的机枪壁垒,犁毁了它所趟到的一切物体。
长达一刻钟的不间断炮火洗礼,让兰印军的士气跌落到了谷底。
炮声渐渐变缓,并慢慢向远处延伸。
随着嘹亮的冲锋号声响起,安家军的步兵,在若离弦之箭一般冲出去的坦克的率领下,开始全面向日军苦心经营的防线发起了冲击。
胡齐斯坦北方,五号公路与三十七号公路交汇的安迪梅什克,叶成方面军第三坦克集团军下辖的郑伟豪第九坦克师,很快便冲垮了兰印军构筑的坚固防线,突入到了城市的边缘地带。
日军自进入中东作战以来,从英**队那里淘到了不少好宝贝,各种型号的山炮、野炮和迫击炮,琳琅满目。
比如13磅速射野炮、15磅和18磅k2型速射野炮,4.5英寸k1型火炮、5英寸mk1型榴弹炮等等都是上次欧战时的炮兵武器,大多数火炮的射程都只有可怜的五六公里,上次欧战一结束,这些过时的火炮便被倒卖到了中东,由英国人扶持并控制的政府买单,武装各个国家或地区的军队。
日军攻入波斯湾后,在阿曼、巴林、沙特、科威特等地制造的耸人听闻的大屠杀,极大地威慑了阿拉伯人,他们迅速聚集在英国人周围,抵抗日军的攻击,可是这些武装大多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训练,那里是作战经验丰富的日军的对手?日军指挥官中村孝太郎大将略一用计,联军便被打得丢盔弃甲,不仅伊拉克全境沦陷,许多武装装备也落到了日军手里。
对于这些老得掉渣的火炮,日军看不上眼,于是连同缴获的弹药一起,全都扔给了兰印军,现在这些武器,给冲锋中的安家军制造了一定的麻烦。
“轰”
一枚枚炮弹,乱七八糟地射到冲锋中的安家军队伍群中。
豹式坦克的装甲,足以应付这些老式火炮的直接轰击,因此在明灭的闪光中,一辆辆坦克毫不停留,一直向前冲锋。但缺乏保护的步兵就不同了,随着毫无规律的炮弹落下来,慢慢地开始出现一些伤亡。
黄嘉良是坦克九师五团的一名普通的装甲步兵。他是一名来自南华的京族人,个子矮小,去年六月才参的军,现在军衔只是列兵。
五团是装甲步兵团,其作用就是伴随坦克发起攻击,防止对方肉弹攻击。由于装甲步兵需要携带武器,蜷缩在紧凑的装甲运兵车的车舱里,因此和海军的潜艇兵一样,一般都需要那些个子矮小的人。此刻,黄嘉良紧紧地跟在坦克的后面,和安家军官兵一起,发出狂热的怒吼,向着前方冲去。
兰印军在日本军官的指挥下,利用城市的各种建筑,动用各种火力,对准进攻中的安家军官兵,进行射击。
这时,前面的坦克,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原来,前方一百米处,突然出现了一道宽达七八米、深约三四米的堑壕。这道堑壕,守军事前用木板巧做支撑,再在上面撒上泥土,进行伪装,此前空军进行了详细的拍照,侦察兵也多次潜入侦察,均没有发现异常。
今天的战斗打响后,几辆冲在前面的坦克,刚刚驶上铺设在堑壕上的木板,那些木板承受不住重达二三十吨的坦克的碾压,顿时垮塌,坦克一头栽进了堑壕。
随着堑壕陆续垮塌,守军一通乱炮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