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欣一脸严肃:“我是不会离开的,当初我和子权之所以选择参军,不就是为了今天吗?如果因为日本人要打进来就选择当逃兵,我会看不起自己,也会让人诟病的!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再者说了,不是还有第四厅在暗地里保护我吗?”
周崇安眉头微蹙:“你出任中统上海站主任以来,先后破获数起日伪间谍案,日本人对你恨之入骨。如果上海真的成为战场,你必定是日本人的重要目标。想想看,你姐姐叶青是川南的新闻官,你哥哥叶子权是安家军的中坚,而且你背后的家族,也大有可利用之处。综合以上,我觉得你还是到西部去比较好,至少安全方面没有问题,也少了许多人的牵挂。”
叶子欣转向于可馨:“可馨,如果你想调动的话,可以打报告给我,我不会阻拦你的。”
于可馨连连摇头:“子欣姐,连你都不怕日本人,我这个小虾米更没必要怕了。再者说了,这里毕竟是法租界,虽然未来说不好日本人会不会与法美等国交恶,但至少现在,他们不会撕破脸。而且我坚信,只要我举国民众团结一心,共同抗日,有数百万军队做后盾,日本人未必能打进上海来。”
何京叹息一声:“子欣,我建议你慎重考虑一下,这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再过几天,我们东方新闻社和名下所有机构,将全部迁往叙府,上海将只留下报纸、唱片和电影的发行机构,你熟悉的周旋、胡蝶、阮玲玉等姐妹也将迁往西南,毅园、安园也将慢慢闲置起来,不复以前的生机和活力了。”
叶子欣再次态度坚决地拒绝,周崇安和何京对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然后起身告辞手头的事情千头万绪,根本就容不得他们半点儿懈怠
法租界金神父路,安和新村。
刚刚回到江南集团总部的周崇安,从秘书手里一连接到了十多份拜帖。他拿起随意翻了一遍,发现对象中竟然包括无锡首富荣德生、上海实业巨子刘鸿生、法租界公董局华董杜月笙等显赫人物。
周崇安细细一想,随即明白过来,原本这些实业和金融大亨都有自己的门路,对于中央政府的搬迁命令半信半疑,但今日卢沟桥和宛平城突然爆发的战火,让所有人都感到山雨欲来,由不得他们不做出选择了。
今天南洋欧氏财团控股的星洲远洋船队中适宜内河航运的三十一条悬挂英国国旗的船只将抵沪,受江南集团的委托,加入到撤迁搬移大军序列中。原本西迁的船队位置非常紧张,而由于这些实业家家大业大,需要的船舶吨位也远比一般的工厂企业多得多,故此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上了这批突然多出来的船只上,拥有支配权的周崇安自然成了香饽饽,受到众人的追捧了。
这批人每一个都拥有非凡的影响力,况且江南集团之所以煞费苦心调集这批船过来,就是要保存民族工业之元气,为抗战积蓄力量,自然不会厚此薄彼,最佳的做法就是举办一个酒会,详细公布空闲的吨位,由各家自行分配,这样可做到谁都不得罪。
想到这里,周崇安当即招来秘书,仔细叮嘱一番
上海法新租界西部占地近百亩的新东方电影公司摄影基地里,看着摄影、录音器具和材料纷纷拆卸打包,今年已经十八岁的周旋脸上一片黯然。
这几年来,在东方电影公司的保护下,手避免了过去沦为富豪、政客玩物和自我堕落陨灭的命运,成为了全国民众瞩目的明星,周旋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自二八年东方电影公司成立至今,转眼间九年过去,东方电影公司拍摄了一百二十多部影片,推出了上百张唱片,不仅取得了良好的经济效益,在艺术性和社会效益方面也取得了辉煌的成就,多次获得世界性的电影和音手的地位迅速提高。
“怎么,妹妹,舍不得这里吗?放心吧,现在的叙府城也有近两百万的人口了,虽然暂时还比不上上海的繁华,但是随着战争的爆发,想必那里超过上海只是时间的问题。我们在那儿,还是会有源源不断的新片可拍摄的。”阮玲玉拍着周旋的肩膀,低声安慰。
由于东方电影公司的强大背景,自二九年阮玲玉加盟电影公司以来,便很少受到外界的骚扰,所以她生命中的魔障一个也没有出现。曾经一度阮玲玉的初恋情人张达民想从阮玲玉那里敲诈一笔钱,但很快就被公司发现阮玲玉的异常,问清情况后没两天,张达民便因为“通共”、“日奸”等嫌疑,被调查处和第四厅先后逮捕关押,此后更是从上海滩销声匿迹。因此,阮玲玉依旧自由自在地活着,全情投入地拍摄她的电影,世人赞誉她为中国的嘉宝。
周旋情绪低落:“可是,我在这里生活了四年,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有了感情,我真不想这一切都毁于战火。”
阮玲玉叹息一声:“妹妹,华北已经开战了,容不得我们多做选择!其实我也舍不得这里呀,这里就像是我们的天堂,外界的一切都很难干扰到我们,我们只需要开开心心地完成自己的工作就行了。就像胡蝶姐姐一样,前两年上海的小报造谣中伤,把一盆盆脏水泼到她身上,我们公司马上组织了强大的律师团,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