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毅艰难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只感到口干舌燥,头痛欲裂,用尽力气挣扎着坐起来,垂头低吟几声,不停揉搓胀痛的太阳穴,听见房间门响,下意识地抬头望去,立即看到熟悉的爱妻冯洁云和欧楚儿匆匆靠近的着急俏脸。
“啊……云儿、楚儿,你们……你们怎么来了?我这不是做梦吧?”
安毅用力眨了眨眼,两只手停在太阳穴两侧一动不动,显然是非常惊讶。
楚儿叹了口气,抬腿跪在床沿上,替安毅按摩头部,冯洁云惊愕过后吃吃一笑,坐在安毅身边,抓住他呆滞的双手:
“吓死我们了,昨天傍晚沈大哥把你背回来,我和妹妹还以为你受伤了呢……马大婶和龚大姐也担心死了,孩子们来看爸爸竟然看到一个呼呼大睡的醉鬼,丢人啊!以后可不许喝这么多酒了。”
安毅“哎哎”两声,紧张地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发现是在自己叙府家里熟悉的卧室,立即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轰然倒下,枕着楚儿温暖的大腿,紧紧闭上双眼:
“我记起来了,胡宗南、宋希濂那帮孙子,十几个人联合起来害我啊!我还以为在洛阳那个地方呢,完了!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形象全毁了啊……”
欧楚儿和冯洁云忍不住哈哈大笑,两人从认识安毅到现在,从未看到安毅露出过这种熊样,联想到刚才安毅糊里糊涂的宿醉模样,两人笑得更开心了。
“你啊你,喝不了不会逃跑吗?谁让你逞能的?听小九说你一直撑着,把胡寿山师兄灌趴下还嚷嚷上酒,要不是辞修大哥拼命制止,几十个黄埔同袍上来喝死你都有份儿,噗呲!笑死人了……毅哥你真无赖,听小九说你走路都晃晃悠悠了还坚持自己走上飞机,到了机舱门口还转身对送行的几十个军中将领瞎嚷嚷,骂人家是孙子,还说下次一定报仇,可你一跨进机舱就扑到沈大哥背上,怎么叫也叫不醒了。还好,沈大哥说你已经悄悄吐过几回,没东西可吐了,否则真不知道一路飞回来多难受。”
楚儿嗔怪地告诉安毅他回来的过程。
“啊?真的?哎、嗨……云儿我口渴,给我杯水吧。”
安毅说完,把脑袋埋在楚儿怀里,像个害羞的孩子,把楚儿和云儿逗得笑个不停。
安毅一口气喝完一大杯暖开水,长出口气,呻吟几声,艰难地坐起来,含含糊糊地问道:“现在几点了?”
“天快亮了。”
冯洁云接过安毅手中的杯子,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低声回答。
“天哪!我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
安毅搓搓眼睛,低头看看身上的睡衣,抬起头感激不已:“累坏你们了……来,让哥哥抱抱!”
“啪”
楚儿打了一下安毅伸出的手,跳下床走到衣柜前,给安毅拿出替换内衣,冯洁云笑着缩回去,说声“小脏猪快洗澡去”轻快地离开卧室,安毅只好爬起来,独自走向浴室
一小时后,安毅身穿整齐的戎装,精神抖擞地下楼,看到沈凤道已经坐在偏厅餐桌旁悠闲地喝茶看报,摇头笑了笑,大步走过去。
沈凤道放下报纸,给安毅倒上杯茶,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封信,放到安毅面前:“委座特地批准你休息五天,这是委座让侍从官赶到机场转交的信。”
安毅捡起信函,看了看封面,随手放到一旁,低声问道:“老沈,昨天我是不是出大丑了?”
沈凤道咧嘴一笑:“没出丑,不过也够呛,你一个喝他们一大群,我和辞修兄拦都拦不住,连续九杯下肚,倒也把大半人给镇住了,而且谁也不知道你两次借撒尿的机会全都吐了出去。
“不过尽管这样也够吓人了,粗粗估算,你至少灌下四瓶酒,竟然还能从容登车赶到机场,上了飞机,直至没人一口气泄了才倒下,看来你的功力又见涨了。”
安毅长出口气,拍拍额头,庆幸不已:“不出丑就好,不出丑就好,估计是喝到假酒了,我这脑袋还疼得要命。”
“什么假酒啊,委员长的生日酒宴上的全都是窖藏三十年的杜康酒,委座知道你喜欢,悄悄吩咐商震主席给你送上一箱,一共十二瓶,也全都是窖藏三十年的精品,让军中将领羡慕死了,回来后我让人交给马大婶,替你收好了。”
沈凤道说完端起碗,盛上碗米粥自己吃了起来。
安毅抬起头,对一脸关切的马大婶露出个微笑,说声自己来就端起碗。
早餐吃到一半,看到容光焕发的龚茜走进客厅,脱下大衣挂好后径直向自己走来,安毅连忙放下碗,歉意地打招呼,站起来问龚茜喜欢吃什么?然后替龚茜盛上半碗米粥,把龚茜最爱吃的炒冬笋移到她面前,擦擦手捡起蒋介石的亲笔信,抽出信笺细细阅读。
龚茜看到安毅皱着眉头收起信件,放下碗关切地问道:“好受点了吗?”
“没事了,洗了个热水澡,再喝下两碗粥,心里舒坦多了。”安毅含笑回答。
“楚儿和云儿累坏了吧?”
“嗯,守了我一夜,刚睡下……这一届运动会进行得怎么样了?”
龚茜点点头:“很顺利,三分之二的竞赛项目进行完毕,非常激烈精彩,每个运动赛场看台上都坐得满满当当的。由于本届运动会参加的人数多出上届一倍,除了上届参赛的南京、上海、武汉和成都的几个大学代表队之外,桂林、长沙和南昌的六所大学也派来了代表团,新进驻的美国犹太商会也派出了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