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里,李泽凯哪里等得住?是天天跑来求见徐乙,但徐乙却连门都不让他进,只派个侍卫三言两语地就把他给打发了回去,直等到第四天,也就是徐乙要离开羊城的前一天,终于让等得快要抓狂的李泽凯进了门。
“徐兄,究竟有办法了没?”
一见到徐乙,李泽凯就带着又急又盼的表情,迫切地问道。
“你先看看这个……”徐乙的表情不似李泽凯所想象的那般好,从袖中取出一件物事递给了他。
李泽凯疑惑不解地拿起,打开一看之下,吓得面色苍白,汗如雨下。扑地一声就跪了下来。
“徐兄!我冤枉!冤枉啊!这张岩小人一个,他在血口喷人,诬陷旧主!千万不能相信他的鬼话啊!”
“怎么?”徐乙一瞪眼,反问道:“你说张岩血口喷人?我问你,你做过破坏和谈,暗中勾结美国人的事没?”
“这个……这个……”李泽凯张口结舌,好半天才答道:“不错,这些我是做过,但也是出于私心才做的,可张岩的供词里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我可是一件都没做过啊!泽凯只不过是个商人,求的也只是点财,哪里有这胆子敢作出如此行径?”
“你不敢?没胆子?哼!”徐乙冷笑一声,过了会才放缓语气:“幸亏我及时截下这份供词,要不然,被皇上和赛中堂看到它的话,会有什么后果你也清楚。不过,你也别先高兴,虽然赛中堂暂时未能见到这份东西,但却已经有了耳闻,这事情还不算完,如果不彻底解决,接下来还会有大麻烦……”
“那是……那是……多谢徐兄了!赛中堂那边还得请徐兄多多帮忙,这些小意思不成敬意,请徐兄代我向赛中堂……”
绝处逢生的李泽凯抹了把冷汗,忙不迭地从怀里取出一叠东西来,陪着笑递给了徐乙。
一入手,徐乙就知道是什么了,斜着眼用余光瞄了瞄,约摸着有不少的样子。但毫不为所动,波澜不惊的徐乙把它们往李泽凯面前一推,冷笑一声后,再也没看一眼,然后什么话都不说,眼睛一闭,居然坐起枯禅来了。
李泽凯见徐乙这个样子,心中暗暗叫苦,犹豫了一会,又从另一个袖口取出同样厚的银票,尴尬地笑了几声,把它们和刚才的银票叠放在一起,再向徐乙推了过去。
“徐兄,李家的事,还请徐兄多多帮忙……”
慢慢睁开眼睛,徐乙什么话都没说,笑了笑,又把银票给推了回去。
“徐兄……你这是……”
徐乙这个举动李泽凯是怎么都没料到的,要知道这些银票已经不少了,前后两叠,加一起足足有三十多万两。要知道,一般京官一年的俸禄只不过才百把两左右,就算加上炭敬等等外快,有千两一年已经算不错了。可徐乙仿佛根本就没把这三十多万两银票放在眼里,难道他是贪心不足?还嫌自己给得少了?想到这里,李泽凯有些急了。
徐乙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摇头叹息道:“泽凯兄,这些银票你还是拿回去吧,你可能不知道,我曾出手过一件元青花鬼谷子下山图罐,所以百万两银子我还是有的。以你我的交情,就算没有这些,你的事我会尽力而为的。等我回京后,定会向赛中堂陈述一二,只是……商会扩大经营一事,还得有所商洽,赛中堂究竟如何决策,现在尚不能知晓。”
一听这话,李泽凯脸上先是一喜,接着就是一忧。喜的是徐乙居然不接受自己贿赂就答应了自己,帮他搬去脑袋上那压着的那座大山,忧的是商会如果不能扩大经营,五口通商全开,李家的生意就算是做到头了。
“其实,商会扩大,这事从如今形势上看,几乎是不太可能了。要知道英、美、法三国合约已签,通商之事已是箭在弦上。如果这时候,朝廷让商会插手其中,不免给洋人带来妨碍通商的口实。这几天我想了想,有个法子或许能帮泽凯兄一把……至于商会的其它几家,我就无能为力了。”
“徐兄有什么好办法?”
“脱离商会,另立门户!”
“什么!?”
李泽凯被徐乙这主意吓了一跳,差一点儿就把眼珠子都给瞪了出来。李家是商会的魁首,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李家的生生息息,和商会有着千丝万缕,可以说李家兴,商会兴,李家衰,商会衰,反之,也正是如此。李家早就和商行之间互为一体了,想脱离商会,那根本就是不太可能的事,如有这举动,还没等李家落实,搞不好整个李家就随着商会轰然倒下了。
“壮士断腕!该断即断!”徐乙瞧着李泽凯的反应,眼中露出不屑的神情,这个李泽凯的眼光和魄力和他老子、爷爷差远了,整天就知道守着李家的家业,却没有丝毫变通开拓的精神,李家到他手中,不完简直是没有天理了。
“徐兄此话何意?”李泽凯疑惑不解地问道。
徐乙出于个人目的提醒了李泽凯一句,可瞧着他一点都不开窍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五处通商口岸为淞沪、宁波、厦门、福州、羊城五处,羊城为通商口岸原地,而厦门和福州又离羊城不远,加上它们海港地理位置,开埠后并不会为羊城地位造成太大影响,此三地可以先搁置一旁不谈。其余二处为淞沪和宁波,比较起来,尤其是淞沪更为重要。要知道,淞沪地处长江出口,内连长江、太湖,外临东海,又有天然良港,更是南北交汇之处,再加上洋人所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