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向川醒来,他们这两天一直绷着的精神也可以稍微松懈一下。
接下来,就等着文艺醒来了。
莫向川没睡,抱着文艺整整一夜没合眼。
他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幸福过,即使身在这样的困境,却能够坦然的面对这个世界上最为忠贞的感情。
曾经的被背叛、被怨恨、被侮辱的婚姻像是一瞬间离他远去,剩下的只有怀中这个姑娘。
她平时没有表达出多么深刻的眷恋,却在他最为脆弱的时候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莫向川觉得自己何德何能,等到文艺这样的宝贝。
再想到她为自己吃的苦,莫向川的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下来。
够了,够了,这辈子该受的罪,该吃的苦,都过去了。
剩下的,只有平安喜乐,只有和美团圆。
莫向川亲了亲文艺的嘴唇,靠在床头等着天亮。
天亮了以后,医生过来给莫向川检查了一下。
人醒来了,脑袋上的肿包却没有消失。而且大家都发现,莫向川竟然出不了声。
“只怕是血块压迫了神经中枢,暂时……说不了话了。”
虽然情况不乐观,但是却比之前的生死未卜好了许多。
大家听了以后也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多纠结。
转而看向文艺,大家都皱起了眉。
“文小姐怕是肋骨骨折,引起腹腔和胸腔积水了。”医生皱眉,“没有设备,没办法手术,只怕……”
莫向川一把抓住医生的手,目光焦急。
医生理解他的心情,但是这件事确实无能为力。
莫向川紧了紧抱着文艺的胳膊,闭上眼,一脸痛苦。
宋楚泽也没想到,莫向川的清醒代价竟然是让文艺陷入这种状况。看向一旁红着眼睛的肖珺一,他也只能叹气。
然而这还是不是最要命的,到了下午,文艺突然开始全身抽搐,身上不少地方开始泛起青紫!
原本被蚊虫叮咬过的地方,不少都开始出现溃烂!
莫向川眼睛里的红血丝就像是要蹦出来,看着医生不断的用清水给她擦洗消毒,却都于事无补!
一天下来,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像是站在鬼门关门口,就等着文艺往前一步,还是往后一步。
深夜,包括医生在内,所有人都围坐在文艺的周围。
她已经因为抽搐脱离,整个人陷入了重度昏迷。
莫向川不得不伸手放在她的动脉上,确定她是不是还活着。
连呼吸都变得浅的快要察觉不到,莫向川从未觉得自己这样无力过。
天色渐明,众人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莫向川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心,掌心一片血肉模糊。
肖珺一哭的双眼都比不上,宋楚泽也数次背着人出去抹眼泪。
然而,他们能做的,却只有等待。
天渐渐亮了起来,不知道是谁突然在外面喊着“洪水退了”,楼上楼下的人都跑出来欢呼大叫,却依旧未能惊动这个房间的人。
文艺的呼吸几乎都要停了,身上因为发烧甚至出现了不少的死皮,看起来糟糕透了。
莫向川一直抱着她,不吭声,不说话。
肖珺一忍耐不下去,推开门,站在走廊上无声大哭,蹲在地上几乎没有力气站起来。
“请问……是我来晚了吗?”一个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肖珺一抬起头来,就看见扎克喘着粗气,手里拿着一把像是药草之类的东西。
肖珺一眼前一亮,赶紧站起来,“快,快救救文艺!”
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扎克推进了屋!
扎克的到来终于让房间里的众人有了表情,他赶紧将药草捣碎了,连带着汁液和渣滓覆在文艺的身上。
“幸亏我看见了治疗瘟疫的药草,要不然只是蚊虫叮咬的,怕是不够用呢。”
扎克教着医生一一辨认草的种类,然后将研磨好的药草都覆在文艺的身上。
莫向川颤着手,将文艺身上的衣服解开。尽量控制自己几乎快要失控的双手,一点点,轻轻的给文艺覆在身上。
很快,文艺除了脸上以外,身上几乎所有的部位都被盖上了厚厚的药草。
没有人再敢问能不能治好,大家几乎都在一瞬间相信了“听天由命”四个字,耐心的等待着奇迹的到来。
相比较而言,倒是扎克自信很多。
他们的部落虽然落后,但是也有自己的治疗方法。
本来文艺没有这么明显的病症,他还不能确定这药一定管用。
然而现在看见文艺那副样子,他却更加确定自己找对了药。
药草要覆上几个小时才会有效,众人只能耐心的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没有人说饿,也没有说累,就那么彼此依靠,等待。
外面突然又传来一声大喊,大家都没有听清楚。
然而接着,就是直升机在头顶轰鸣盘旋的声音……
直升机的到来让大家看到了希望,不少灾民都冲上去,想要先爬上直升机。
然而直升机却只是在那里盘旋,并没有放绳梯下来。
宋楚泽出去看了看,就看见飞机身上有一个显眼的桑树图标。
宋楚泽皱了皱眉,朝着直升机的方向挥了挥手,指了指不远处隔着河岸的一处森林。
直升机朝着那边飞去,宋楚泽见无人发现他的异样,这才回到了房间。
众人以为直升机只是来勘察情况,并不是救人的。
失望之余又感慨终于有人发现了他们,就分散开继续